阔别了一年的乡间马路,当重新踏上时,显得是那么的温暖和亲切,虽然此时此刻的温度已是-15℃,但仍然感觉到,只有这里才是让我张开双手拥抱的地方,尽情呼吸着凉凉新鲜的空气,一眼望不到边的蔚蓝,干枯的柳树和杨树枝在寒冷的风中轻轻地摇曳,万丈阳光倾泄而下,让本应寒冷阴鸷的冬天反倒具有了一些暖意,东北的冬天竟然也有“温暖如春”的时候,当我脚步一落地时便是如此。
带着老爸回家了,出院的老爸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和胆怯,仿佛走步也小心翼翼,生怕再出现二十天前那样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症状,老人有点怕了,本来健步如飞的老爸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需要被保护的老人,老有所依,我是老爸的坚实的依靠,尽管有时老爸说着有儿子好的玩笑话,可在他生病住院期间,又何尝不是盼着我回到他的身边他才心里踏实呢?
走在长长的村里的路,闻着熟悉的乡村的烟火的味道,看着家家烟囱上屡屡上升的轻烟,呼吸着乡村黄土掺杂着略凉的空气,本来沉重得如灌了铅的很多天的脚步和昏昏沉沉的紧张到几近窒息的脑袋,此时此刻,全变得轻飘飘的,轻盈的脚步,清醒的头脑,眼前变得那么明亮和通透,我回家了,老爸也回来了,高兴地想唱歌,在这广茅的乡村旷野里唱着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和“生命赞歌”。
村里的变化也让我无法顺利辩识,家家户户的大同小异的新房,整齐划一的院落,笔直的水泥路,几乎让我无法分辨谁是谁家,走在路上的村邻后辈更加无法知晓是谁家的后人,正应了那首诗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意境,可我却是“岁首离家年尾回,乡音渐改鬓逐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妳是谁家闺”。
一代代年轻人与我互不相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我们出门在外的游子们,也会慢慢地被村邻淡忘了,这是时间的洗礼和功劳,但对于我来说,生我养我的父母是我的根,这里的松花江流域的水和土地是养我长大的家乡,故土难离,这份难以割舍的亲切和熟悉,是任何飘流在外的游子们都会深藏的一份情怀,吾亦如此。
这里永远是我的根,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永远忘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大片农田和这里的人,看着熟悉的乡土气息,听着熟悉的乡音,眼睛扫过熟悉的菜园子,听到了熟悉的家狗的吠叫,看着被白雪覆盖着的熟悉的一草一木,我本属于这里,白山黑水里长大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