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 《许三观卖血记》

许三观从出场就带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家境不好,出身一般,却命运坎坷。父亲去世母亲远走的他,在爷爷和四叔的关爱下逐步成长,人终会长大,也终会老去。一次偶然机会,许三观接触了卖血这一“行市”,从此,他的一生都与卖血息息相关。

第一次卖血,他成功娶了媳妇许玉兰。那时候的爱情很简单,只因她吃了他八角三分钱。

第二次卖血是因为何小勇与许玉兰的儿子许一乐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闯了祸伤了人。为了给方铁匠的儿子缴医药费,他出卖了自己的血,也出卖了自己的祖宗,这是妻子玉兰说的“第一次”卖血,玉兰还骂了他好久,可是,家的完整性大于一切。

第三次卖血,是因为自己睡了林芬芳,当年的心仪之人。为了补偿断了腿的林芬芳,他送了好多礼,好像在宣示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于是闹出了更大的笑话。玉兰被何小勇睡过,他和林芬芳也睡过,算扯平了吧。

第四次卖血,是因为饥荒。看着孩子们一个比一个瘦弱,他卖了第四次血,只为让孩子们吃一顿饱饭。也因吃饭这件事,他又撑起了一乐的一片天。

第五次卖血是送一乐回农村。那时一乐病了,但没有人知道,作为父亲总想给孩子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只好,也只有卖一次血的那三十五元了。

第六次卖血,是为了二乐在乡下的队长的一顿饭。仅凭想象我都能嗅到队长身上的那股腐臭味,而为了孩子,这次是玉兰求着三观去卖血的,好像也是,除了这条路,他们家哪有条件请一个人吃一顿大餐。这次卖血徐三观遇见了根龙,得知阿方因卖血坏了身子。根龙也因卖血,这次,断送了性命。许三观终于怕了吧,没有什么比周边人的遭遇,更能给人启发。

第七次卖血,仍是为了许一乐。一乐得了肺炎,差点死去,而许三观为了救一乐,抛下了所有的一切,放下面子找所有人借了钱,而后一边卖血一边前往上海看儿子,途中还差点因失血过多死掉。幸好他没死,儿子的病也好了。已记不清第七次他卖了几次血,不知道这种爱,有多沉重。不是亲生儿子的许一乐,在我看来,他最终是辜负了这份爱。


他的血一直卖到孩子们长大,各有各的归宿。


年过六十的他,想吃一盘炒猪肝,二两温黄酒,又去卖血了。而接替李血头的沈孩子,却给了他一顿羞辱,人老了血也就卖不出去了。他流着眼泪走在大街上,最后是妻子给了他一个承诺,是妻子带着他吃了炒猪肝喝了温黄酒,是妻子满足了他的愿望,而三个儿子,像排练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说:“爹,你丢了我的人”……


人都是善人,可故事没那么完美,经历更是滑稽可笑。是啊,很可笑,你用生命换来的一切,最后却并不把你的命当一回事。爱,有时很可笑吧。


实不相瞒,在许三观和徐玉兰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父母的影子,也看到了他们身后那一群朴实无华为孩子操碎心的父辈们,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儿女的关切和爱,虽然有时看起来愚昧,但那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真切的关爱啊。而我们,作为他们的子女,以为认了几个字读了几本书、逛了几座城市历了几件事就很了不起,赤裸裸的表达着对他们落后的不满和摒弃。可你在表达情绪上的不满时,是否想过,他们是可以为了你牺牲性命的至亲,是为了抚养你而受尽磨难的可怜人,也是一手把你养大不求回报的无私者……此番言论,不求你感恩时历历在目,只愿分秒间懂得爱和付出。幸好,我对他们有耐心,早年的脾气在他们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做一头温顺的羊绝不显露狼的本性”,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令人欣慰的是,许三观、徐玉兰,他们至少,还有彼此。

他们,至少,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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