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一打开办公室的门,蓦然发现2019年的新年台历已经放在了我的案头。心里猛然一惊,这一年这么快就要翻过去了。
唉, 好日子总觉得过得太快。你还没有来得及梳理好自己的心事,时光老人的手就已经将你推到了岁月更替的门槛上了。如果能有一双超自然的手,多想挽留住岁月的脚步, 静下心来把过往的日子再好好的打量一番。可惜作为凡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日子从身边滑过。
我在问自己:在这岁序更迭之时,除了慨叹你还能做些什么?我想,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味美好,留痕岁月,把那些相遇过的那些人和事,刻录进生命年轮里,留待他年坐在摇椅里慢慢变老,细细反刍。
2018,我的时间都去哪儿了?细细梳理,这才发现所有的时光都流逝在那些美好的相遇里。
有人说相遇是一种缘分,一切的相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有点信。这一年经历的这些事,让我相信只要有缘,老天终会在某个时间节点上,将那个人、那件事推送到你的时空里来。
2018,我的时间流逝在和新教育的相遇里。
我很庆幸,这一辈子和新教育结下了不解之缘。
自2004年一个偶然的机遇看到了新教育以来,我在区域新教育实验里所扮演的角色也随着自己的工作岗位在不断地变化着,好奇、旁观、服务、实践、助推、言说,在一路的追随中,似乎有了宗教般的情结。特别是去年以来,总觉得自己在新教育的原野上实现了“暴发式”生长。仅2018年,就跟随研究院“铿锵五人行”小组先后远赴内蒙、四川,河南、河北、浙江、山东等地言说新教育的美好。
和外出旅游不同,每一次与新教育相伴的远行,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哪怕最美的风景近在咫尺,也因行程满满无暇顾及。 好多次,饭点到了,为了赶路只好弄个面包简单应付一下。至今清晰地记得,邯郸之行因为全程车票难买,只得途中不断换乘,到达目的地已是夜深人静之时;记得从科尔沁回程的航班,遇上大雾无法降落,只得备降青岛机场;还记得丽水之行,预测出行当天大雾封路无法过江,只好在上一天夜里提前入住到始发站附近。
为新教育而行走,尽管车马劳顿,但总能相遇新教育大家庭新成员的虔诚,他们的热情成了最好的解乏。也许是沾了姜堰作为第一个实验区的光,也许是这两年加入了新教育讲师团的缘故,七月的年会上,我很荣幸获得年度人物提名奖。这正应验新教育人常说的一句话,只要在路上,就能遇到庆典。
因为融入新教育,服务新教育,我的生命在2018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2018,我的时间流逝在和学习共同体的相遇里。
姜堰和学习共同体的结缘,偶然中包含着必然。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觅着重构课堂范式的力量。然而,我们又无奈地发现,在传统课堂框架内的所有挣扎,都无法摆脱相当多的学生“逃离”课堂的现实。
2017年底,上海学习共同体研究院诞生。作为一个纯公益的民间机构,甫一面世就昭示:做让学习真正发生的课堂教学改革的探路者。姜堰很幸运 ,很快就成为其相中的、为数不多的合作地区。
2018,是姜堰教育和学习共同体从相识、相恋走向相知、相守的关键一年。为了让牵手的这些日子更有温度、更有格局,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开启了一段“课堂革命”征程。
二月,学习共同体领航学校、合作地区申报成功;三月,在梅垛小学召开现场观摩推进会,将所有小学拉进了学习共同体的“朋友圈”;四月、五月,学习共同体专家来姜培训种子教师,各个学校主动探路,开始勾勒姜堰共同体课堂的轮廓;七月,带领姜堰团队在上海暑期工作坊讲述《和学习共同体牵手的日子》;八月,由姜堰教师编制的数学、英语学科“三单”手册出版发行,传统的听课笔记被观课笔记取代,姜堰服务于共同体的教学管理机制开始迭代;九月,高密度调研各学校实践共同体课堂改革成败得失;十月,在城西再次召开现场推进会,呼吁《为孩子重塑课堂》,中国教师报全文转载我的文章;十一月,在山东济南深度学习国际研讨会上分享我们关于重塑课堂的思考;十二月,姜堰团队再度亮相学共体第二届峰会,在分会场报告、沙龙研讨、峰会总结现场都能听到姜堰声音。同月,以姜堰力量为主导的学习共同体研究院江苏分院成立。
推动课堂变革,也许并非学习共同体“华山一条道”,但这个草根的、公益的民间组织所释放的唤醒力量,让我们找到了课堂革命突围的方向:为真学而教,让学习真正发生。
和学习共同体相遇,让我有机会多走进课堂,看到课堂的真实,让我懂得了从事教育教学管理,还是要在课堂方面取得一点话语权。
2018,我的时间流逝在和文字的相遇里。
在当下这个消费快餐文化的时代,写作可能已经沦为了一种自我消遣的方式。有时我总在想,自己本是百无一用的书生,除了能拿得动笔胡乱涂鸦之外,其它还能做什么呢。尽管我也知道在文字的江湖上,难免“谁写的谁看、写谁的谁看”,但我总认为写多了脑子里的一些想法就被自己固化下来了,以后回忆往事就有了一个支架。
因此,这一年里,我一直不敢随意偷懒,尽量不让自己在舒适区里放纵,只要有些空闲,就隔三差五记录所思所想。想不到积少成多,不经意间也写下了十多万字的“胡言乱语”。 如果把这一年我的涂鸦之作做个梳理,不外乎课堂观察、阅读感悟、校园风景、生活琐事几类。
我知道,我的文字除了感觉读起来还算顺溜之外,其实在专业层次上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因为自己毕竟离曾经的专业渐行渐远。
和文字相遇,就是对话自我。我从来没有指望自己的文字能够发表,只求把心中积聚的一些内部语言倾吐出来而已。 尽管如此,这一年里,还是有三篇短文幸运地入选了杂志的卷首语。其中,《未来已来,你会不会被取代?》被《阅读》杂志选用,《我们拿什么垫高孩子?》被《初中生世界》选用,《为童年开启打量世界的窗》被《江苏幼儿教育》选用。此外,《带着书香去朝圣》、《请你开启“书式”暑假模式》、《为孩子重塑课堂》等几篇文章也先后被《江苏教育报》《中国教师报》刊登。
经常听到有人这样恭维自己:你很能写。其实真相并非如别人想象的那样,我总觉得自己文字功底比较浅薄,每次要凑成一篇完整的稿子,不知要绞尽多少脑汁。我经常说,写文章如同女人生孩子一样,“孕育”的过程十分痛苦,当“孩子”出生后,哪怕丑点儿,也有满满的成就感、幸福感。
让生命的时光和文字一起流淌,辛苦着但也快乐着。
2018,我的时间流逝在和书香的相遇里。
喜欢在文字的世界逗留,当然离不开读书。这一年里,我读过的书并不算多,加起来不超过二三十本吧。所读内容庞杂,五花八门,皆随心所欲,信手翻翻而已。有些书甚至只是把目录和开头的章节大致看了一下,便束之高阁。
有不少时候的整本书阅读带有明显的功利色彩。比如,前期为了写好关于课堂变革的文章,就突击将十多本关于课堂方面的书籍浏览了一遍,遇到精彩的观点就偷过来为我所用。我总觉得,把别人的书读成自己的书,把别人的观点读成自己观点,这是最实惠的阅读。我等凡人,所说所写哪句不是他人表达的翻版,只不过改头换面、变换了一种表达格式罢了。好在这种“偷”观点的行为,不像科研成果那样可以精确,因此也基本不会惹上版权之类的官司。
有一种人,自己阅读不多,总喜欢鼓动别人去阅读。我应该算得上就是这种人。这一年里,围绕“阅读”这个话题,我先后做过不下20次的所谓讲座,无非就是告诉别人阅读有多重要,阅读的路径如何选择,阅读能够带来什么之类的话。想不到的是,这些本是常识性的讲述,大家听了还都觉得有点接地气。有时,我也替自己汗颜,所读作品有限,咋就敢到处忽悠的呢。
也许是四处招摇需要,这一年我有意逼着自己关注阅读方面的资讯,力求在给别人讲述时能够自圆其说,在和本地学校一起谋划“大阅读”工程时能多少有些专业的味道。
这几年,姜堰的“大阅读”工程声名在外。但客观地说,我们只是比别人多做了一点点,但在读什么、怎么读的问题上还处在浅表层次。值得可圈可点的是,年内我们完成了学前、小学两个学段各个年级必读和推荐书单的敲定,读什么的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先后在南苑幼儿园、东桥幼儿园,马庄小学、东方巴黎城校区召开了阅读现场研讨活动,怎么读的问题开始向深处探路。之所以要在阅读上发力,是因为我们已经享受到阅读对改变区域教育品质所带来的红利,已经体让到了3-14周岁是儿童阅读的黄金期,错过了可能就是罪过。因此,我在不同的场合反复提醒,“拼爹不如拼阅读”。
这一年,我在阅读推广的路上乐此不疲,醉心于自由阅读的书香里,似乎找到了一种生活的乐趣。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我这一年的状态,我觉得“行色匆匆”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因为行走,让我相遇了太多的远方教育风景;因为匆匆,和太多的人和事只是相遇,很难静下心来相守。
生活本来就不可能万事完美,只求在这年终岁末时,能对自己说一声:不负时光不负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