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有安逸踏实的时候,如果觉得此刻太难,不妨想,反正都有尽头。
有人问我为啥会这样想。如果没有尽头才好哩。
错,没尽头,就是无量劫。我可受不了,就像风吹沙,迷眼睛。此刻我就迷眼睛,眼镜有一点痕迹我也耐不下心来作文,看书,阅读,想事。一天就这般过去了,那般又轮回,仿佛无穷无尽才是好的。可真是如此吗?你不愁吗。
不说钱的事,能这么活着的人必然有这样的道理和由头。也是不需要被他人允许才能如此的,那就多事了。但你总把不是事的挂嘴边,握在笔上,也不怨别人就多往这个方向想。写作是为了赚钱吗,我是说一开始。肯定不是的,就是因为喜欢,几年级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儿童诗人,文学世家,后台硬,臧克家为她题词。后来臧克家死了,我很难过,假模假式的煽情,我是真难过,但回想就矫情。他和我没关系,我想要的是那个调调,况且他给写序,通过我喜欢她,就仿佛我也沾了光,就成为了她。这是最初文学的投射。
肯定不是为了钱,我买很多书,家人不大介意这件事。我写怀念臧爷爷的文章,大人觉得挺不简单的,读了又读,还让我朗诵,甚至贴墙上让来的人都能看到。我家开小卖部,客人有时会认真看看。也不发表什么意见,我也觉得无妨。
我就觉得,他的音容笑貌实际与我无关。借人喻心罢。就是这样。后来那个小女孩,她被称为早慧诗人喜逢春,这就成了我莫名深扎的文学梦的种子。没人反对也无人问津,默默无闻却随心所欲。我很快乐,什么书我都看一点,最初的文学养分就这么来的。心灵也自在,父亲在世,很多交流都由父母之间闭环完成,我不需要参与。后来父亲去世我觉得应当担任与母亲交流的责任,我做的不很好,总觉得是责任,我不善于或是说不愿主动沟通,我不喜欢说话,所以呈现出喋喋不休没有重点的肆意汪洋讲话的趋势。母亲不觉得什么,也没有制止。我只是觉得越来越累,越陷越深,也不知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可能会不结婚,不是晚婚,就是压根儿不结婚那种。有点恐慌,害怕老死无人送终,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担心了,后来二十七八岁也很是担心了一阵子。有段时间觉得总说自己的事情不大好,但是写作,你还能更了解某个人超过自己吗。环境重要,本人更重要。精神简史恐怕就是了。我迷茫的从不是别的,是婚姻让我觉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同样的,我懒得交流,不愿说话,不说话没办法交流,肯定就会有缝隙,离婚指日可待。一不留神有了孩子,我就需要承担养育的大任,我觉得特别疲惫,也不需要,更不必要。我没生我有资格权利这么说,生了就不一样,就会纠结,那才痛苦。
事情的真相和想象完全不同,但是在一个人的心里是可以划等号的。我觉得都无所谓,焦虑归焦虑,找各种能够安慰自己不怕老死孤独的方法办法,尽量搞定。实际情况是不行,有几次我几乎都妥协了,决定学习人间的对话沟通交流,模式模型,学的认真也疲于奔命,几乎是疲劳轰炸。总结起来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说一点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余音袅袅绕梁几日那种,什么东西都让我给整得毫无悬念,我写东西也是这样,喜欢平铺直叙,要不然也不需要剧情填补,我本来想的就可以支起大戏。戏和戏总是不同,没有曲折也不设置悬疑,什么事该怎样就怎样。从这一点,我做不成绿茶。我安慰得了别人,就像沈眉庄走太后路线,甄嬛却可以得到她的支持安慰走到最后。换我在那样的环境恐怕也只能如此,争夺太后路线也不容易。不喜欢搞男女关系,麻烦。
越是麻烦就越是学。越来越上头,继而是下头。迷迷糊糊半生已过仍然还是没有学会,作文也是这个样子。阅读本身使我快乐,也开始折磨起自己来,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什么是显得,就是做出来的样子,我不会藏着掖着,等着候着,关键一击,就只能是显得,瞧不上,断然放手那个时候却也没有一个更好的契机。
所以如果说写作本身就给我带来快乐,说赚钱的确没意思。我就是这么寡淡的一个人,显得有冲击力也让我疲惫不堪。所幸和家人沟通还算可以,所谓家人,就是母亲。我也算是游刃有余,以前完全眉毛胡子一把抓,父亲去世带给我的最大冲击就是要单独面对母亲的情绪,她那个时候很情绪化。
这些年我想了许多办法来对治,后来突然发现的是,如她所是。因为无论我怎么搞来搞去,搞的都是自己,怎么降维交流,升维突破,超越逾越,真诚地说也只是相对地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而我也不太攻击否决自己了,比如说怀念臧克家,也不用拔高抽离觉得多矫情。就是很正常的一个人的反应,我想的多又不说,首当其冲针对的就是自己。
阅读本身的乐趣就是无穷的,写作也是。就算一生如此也无妨,我仍旧不会经营什么男女关系,以心印心然后不攻击自己的初衷想法就是进步。小时候看陆依萍的日记被发现,就很幻想如果某天有人喜欢我,我假装如此,他还会理解我吗?它长久驻扎在我的心灵深处,这是一种很深地自我怀疑,疑惑,试图得到又缩回的手。
如果有人这么试探我,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我都会觉得很扯,但就是真的想法。除了我自己面对我的真切想法,谁也帮不了也进不来。我一度难过异常,不能自抑,后来发现真的是我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同类不同类的事,平行空间的每个人,没什么大不了。
真担心死了臭了惹人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是这样而我又真的看见了这样的可怕事实,是我的选择我也只能如此观照。
感谢每个遇到过的人,令我深深明白关系不能学习,它是生命本初的样子。是什么就是什么,等有天有人能接受而我也愿意从开始就表现出这样的自己,说不定就水到渠成。我不想比谁高,就像平平淡淡随自己的心。但一旦是两个人的关系,总有个主次随从,即便不会,也有某些微妙情绪和争斗,也不是成心那么样就会有,而我也不能接受的话,我就得选择目前的状态。
诚如我可以觉得我不矫情,但换了如今我不会那么去做。根本上还是一种偶像崇拜的投射,写作很适合我,我也很喜欢,关系很复杂,也是我看得复杂,我也没办法,这样的人很难改变。就顺从自己的心,慢慢找到自己的基础逐步深扎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和母亲交流的好,我就很开心了。我最希望她开心,我们之间保持良好的交流,适当的情绪转化。太激烈我也承受不来。
在特愁的年代,我总安慰自己,一切有尽头。其实当然是没有的好,但是你也知道,毕竟是有尽头的啊。面对这件事,是不是自我催眠?我认为这是一个最基本的表达方式的态度,你怎么看我不代表我就非得那么想自己吧。
但是太近的关系则会牵扯。退回自己的地方,有得有失,也是我的世界,我来承担,也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