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

晚饭后,我和父母在楼前操场散步。学生们都放寒假了,空空的校园显得格外宁静。抬头看,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对着南面,猎户座中间的三颗星也连成一条直线,这晴朗的好天气和璀璨的繁星真是和我们久违了。

母亲说,记得吗,在你小时候这样的天气可是常见呢。“为什么有了月亮,就看不到星星”,记忆里,我总是问妈妈这样的问题。小时候,两三小伙伴吃了晚饭,在家待不住,赶紧做完作业出去玩。没有稀奇的玩具,看不到星星,就在大院子里“躲”月亮。只要走的够远,就能甩掉它,几个人闷头跑很久,一抬头,哈哈哈哈,还在那里。大喇喇、明晃晃地照着汗涔涔的熊孩子们。

我还记得拐口的那条老街。爷爷给我几张零花钱去买泡泡糖,我像揣着金银宝贝,把钱卷成一个卷儿,紧紧攥在手里,飞快地跑过东西街,在丁字路口拐90度,不顾踉跄,直奔南北路的小卖部。我一边吃糖吹泡泡,一边依偎着爷爷看他画公鸡、打算盘。如今,那条街又直又宽,平房小卖部变成高楼超市,我不再乱跑,而最敬爱的爷爷也永远地离开了。透过手指间看着天,暖暖的夕阳好温暖,洒过来的光线啊能不能把我的思念带到天边……

最好的时光里,有人赠以疼爱,有人伴以欢喜,我意气风发、跌跌撞撞地走进青春,不曾小心收纳,长大懂了,才慢慢想起来,一番潸然。“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莲子还没长熟,并不香甜,伙伴们却吃得满心喜悦。“你去小卖部吗?不去。我请你。走。”许多年前,我们是最朴素的少年,有一双清澈的双眼,看到的世界都纯净得美轮美奂。“下床着新装,初学小姑拜。低头羞见人,双手结群带。”家人看着我一岁岁长成,而我也将看着他们一岁岁老去。幸运的是,我还可以随时表达想念和爱意,会得到温柔的回应。

我们常戏谑地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杀出很多无奈。其实,时间也是一个筛子,最终淘去一切沉渣。春光宛转,尔已亭亭,就把这些回忆放在心里的一个地方罢,不用刻意记起,也不会再忘记。茫茫人海中,你是不忘初心、灵气清澈的姑娘,以笨拙而温柔的方式生活,不恋过往,不愁老之将至,就像那帮熊孩子一样。

不管前路多远,愿我们初相见,愿我们曾经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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