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有七十挂零了,但他一点儿也不服老,总是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找活,每次找到了活,好像还挺兴奋的样子。
记得我小时候,也就是刚记事的时候,那时还没有分队,人们利用中午自己的时间去割草晾晒干,交给队里,根据重量核算成工分。我爸妈中午放弃休息,用独轮车推着我去割草,到达目的地,让我在车上树荫凉里睡觉,爸妈在附近割草,等割够了,就一起回家把草晾晒到后坡上,加上平时爸妈在生产队上的辛勤劳动,记得年终分红时,我家分到了300多元钱,当时记得这些钱很多,所以记忆犹新。
分队后,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爸妈更是充分挤出时间,辛勤劳作自家的几亩耕地。赶上阴天下雨,一些男人们就会聚在一起打牌或打麻将,村里人给这些人起名叫“阴天乐”,而我爸对这些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点儿也不爱好,我家在阴雨天经常听到的是打算盘的声音,因为我爸是大队上的会计,他在不能到地里干活的时间,抓紧把账目核查仔细,坚决不出现任何差错,这样的情景一直延续了四十多年,雨声与算盘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优美动听的交响乐。
老爸是个慢性子的人,他干活慢条斯理,柴火垛比别人家都垛的整齐,捡来的树枝用斧子一截截剁好,码放的整整齐齐,后坡上的闲地方,在冬闲没事时,自己陆陆续续盖了好几间放杂物的小房子。屋顶用焦炭锤了后用水泥磨好,下雨天绝不会漏雨,比懒汉住的房子都好!
老爸从年轻一直忙碌到现在,依然是个闲不住的人,前段时间,在我家楼上住着,照顾我姥爷,没事时到院子里溜达,发现人家装修丢弃的废瓷砖,他看着这些尺寸不小的瓷砖,扔了挺可惜,就接长不断的捡几块像样的,攒多了就拉回老家,等不需要照顾我姥爷了,他就磨天黑落天晌的加班加点的用废瓷砖给我哥铺好了两间陪房的地面,而且干这些活都是在没有通知我哥嫂的情况下,如同雷锋同志一般偷偷的把好事做完了。在衡水居住的哥嫂回家后,都高兴的笑了。我爸的成绩得到了肯定,他忘记了劳累,又在哥嫂院子外面的菜畦里忙碌起来。
这几天,爸妈和姥爷又住进我家,老爸看到我家邻居已经把门前小院整治好了,而我家的小院还是土地,见他闺女婿懒不急儿的毫无动工的意思,他开始心急火燎起来,在外面溜达时,看到废瓷砖不禁又动了心思,禁不住又偷偷的挑拣着把好的、尺寸大的废瓷砖捡回来,早上五点钟就起来骑上电三马,去拉土,还用筛子将土筛了,将砖头瓦块过滤走,将细土铺在地上,用石夯砸平,抻线用水平尺找平地面,将尺寸不一的废瓷砖一块块儿拼砌在地面上,并用白灰弥缝加固,老爸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几天的时间就不顾劳累的将小院一半的空间弄好了,听着过往行人对小院的夸赞,老爸抽着烟,笑眯眯的欣赏着他的杰作,随声附和着:是够漂亮的啊!
今天是个下雨天,老爸在昨晚听了天气预报就未雨绸缪的用塑料布将电车围扎起来,吃过早饭,赶紧坐下来,把前两天从老家拉来的棒穗子,用改锥串出一溜溜的沟,再用棒轴一拧,棒粒子就哗哗啦啦落在口袋里,一天时间,就把半口袋棒穗子质变成半口袋棒粒子。
我们全家对老爸这种傻干活的行为多次制止他都不听,我们都说他傻,他却以劳动为乐,咳!我爸这个以劳动为乐的傻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