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哗啦啦的雨冲走了半个九月,带来了满世界的桂花香,今年的秋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也许是我习惯了南方,在这不南不北的小城,九月桂花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与热天的缘分由17岁那年开始,金秋十月,穿着棕色格子长袖衬衫的我,刚下飞机,身上最后一丝从家乡带来的干燥清冷的气息就瞬间荡然无存了,那年的秋天,变成了咖喱味。往后数7年,即使后来的秋天不是咖喱味的了,在南方也不会这么准点闻到桂花味。

说来也神奇,少年时期就认为以后要离家远一点的自己,工作几年居然越搬离家越近,对家乡的回忆和认识,也多了起来。许是最近雨多,愁思也跟着多了,尤其是前几日感冒初愈,送完朋友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天还是有点闷热的,我坐在车里打开空调和音乐,路灯通过雨刮器工作的间隙洒进来,世界很朦胧,而我无比清醒。那是一种旁观者的清醒,我像坐在一个时光机,看到了从前和现在,那一刻世界跟我毫无联系,而记忆中的家乡,突然鲜活了起来。

这座江南小城,跟小时候相比,已经是天翻地覆的改变,然而我真正长大的小镇,十年前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即使年少离家,会想家的时候也很少,奇妙的是每次归家,双脚踏上家乡小镇的时候,却是我觉得最想家的时候。这种感觉我一直不太明白,明明你在我身边,我却还是那么想你。

很多人问过我,是否会想家,我都会说不太想。仔细想想,也许在我心里,我与家乡和家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很近的,它不受地理位置的限制,反而它与我出去看这个世界,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而我的乡愁,只有当站在这片土地,才会和这当季的桂花香一样,溢满整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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