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拐弯抹角走进一条僻静的死弄堂,他从书这里拿出一本书,翻开书页说:“这套要伐,就照面值卖,这张800圆,这张400圆。”
“要!不过,这些这些邮票的面值是老早的钞票,800圆相当于现在8分铜钿。”
“那——那就接面值翻两个跟头好唻。”
——太便宜了!我忙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两块头钞票。
小家伙也算好了:“一共是四角九分,翻两个跟头——一块四角七分,爷叔,侬有零碎钞票伐?”
“呒没,格末就勿要找了。”我只想快点地邮票拿到手。——可是,我却没在把线交给他——这小人!邮票可定是伊拉屋里大人额,如果我的小威把把我珍藏的邮票拿出去三钿不值两钿卖脱了,我勿要急得发疯啊?
“小弟弟,这个邮票是拿爷让侬拿出来卖咯伐?"
“勿是个,是我偷偷拿出来咯。”
“个我就勿要了。”
“为啥?阿拉爷又勿晓得侬是啥人。”
“小弟弟,拿爷晓得你把伊的邮票卖脱了哪能想?”
“……”
“人家侪讲上海人‘门槛精’,但门槛精也不能损害别人,侬讲对伐?这套邮票值两千多块,用过的也要一千多块哪。”
“介结棍啊!”他一吐舌头,下意识地把书藏到背后。
“小啊弟,让我表看好伐?”
我翻开这本小学语文书——啊?这不是父亲收藏的收藏那套普5吗?我记的清清楚楚那厂标上了颜色还是我上小学时涂上去之呢,为了这,父亲还罚我一个月不许看他的邮票。后来父亲的集邮本都被红卫兵抄走了。世界上意会有这样的巧事!
“小阿弟,带我到侬屋里去好伐?”
“侬要告诉阿拉爷啊?”他用疑虑了目光看着我。
“不!我认得这套邮票,你爸爸和我是老相识了。”
“侬千万勿要跟伊讲,伊晓得我偷伊邮票,会得打我咯。”
“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