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男人”煎熬的药是会“挂碗”的,和红酒挂杯一个道理,实习前也熬过中药,也听说过“三碗水熬一碗汤药”。实践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自从可以独立抓药以后,“王男人”过来抓药还是不用我帮忙,其他人也识趣儿并不上前,时间长了我观察到一个细节,他会“尝药”。“王男人”抓药的时候手指是微曲的,不像我们一把抓,他可以很好的筛一道杂质和粉尘灰土,偶尔还会把草药放到嘴里轻轻咀嚼一下再吐掉。
因为最后才轮岗到“煎药室”,平时送药取药也会看到他“熬药”,他真正从头到尾的“熬中药”过程还没见过,从他不用别人,亲力亲为抓药熬药就知道,他对细节要求很高,他那个“书架”上的小簸儿应该就是他“筛选”的第二道工序,后来知道他还会“洗药”“泡药”“包药”(有些矿物之类的他会用纱布包起来),有些药还会后放,而不是一起放到药罐里熬煮。我想这就是一般人熬药清汤寡水的,而“王男人”熬出来的药会“挂碗”的原因。还有最关键的就是“火候”,后来轮岗到煎药室才领悟到其中奥妙。
“识药”“辨药”非短期所能做到,对北方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更是难以接触到“中药饮片”加工前的样子,特别是植株绿叶阶段的样子,除了从书本学到看到一些图片,基本都是没见过的。那时互联网没现如今这么发达,随时可以上网查阅的。
所以有了饮片药房的好多趣事,有一次“上药”李阿姨(药剂科主任)特意嘱咐我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小吴,带上纱布口罩,要戴两个,那天是从货车上下整麻袋的药,先入库再上药匣子,记得上了“黄连”“苦参”“夏枯草”“丹参”“黄柏”还有其他的,货车是直接开到院子里,库房离“煎药室”很近。
小吴耍滑去“王男人”那里喝水,“王男人”见我们上药出来看热闹,我们下好药就在煎药室那里洗手洗脸,摘了口罩感觉鼻子里都是苦的,小吴说肯定是黄连那么苦,“王男人”在旁边不说话微笑着看着我们,我说药都是苦的,“王男人”这时来了句:你们觉得什么最苦?我和小吴面面相觑看向他,异口同声说“黄连”,“王男人”摇摇头,我俩不信又好奇的问他:还有什么比“黄连”苦?他说“尝尝”才知道,我脑补了一下王男人“尝药”的画面,嘴里咀嚼下又吐掉,应该可以试试,“王男人”顺手就捏了一点加工过的“黄连”,让我又拿了两片切过的“苦参”,说让我们分别尝一下。
小吴先嚼了“黄连”,我用舌头舔了“苦参”,我们交换尝药以后,当时感觉脸都绿了,最后一致得出“苦参”比“黄连”苦的结论。“王男人”还是微微笑着说“尝百草,品百味”学中医药也是品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