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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与寡妇
生死劫
"哇,哇…""啊,啊…"一阵阵响亮的啼哭声加杂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从产科手术室的门缝里硬钻了出来 !
手术室门口,一个老人气喘吁吁地拍打着手术室的门,焦急的叫喊着,半瘫的陈虎跪爬着从里面出来,"爹,爹…爹啊,春燕…她走了!"已哭到气不成声的陈虎,也顾不上抹掉满脸的鼻涕眼泪,扑通一声跪在春燕她爹面前!失了魂的老人就这样呆呆的站着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像是没听到这个噩耗,或许他是伤心过度而忘记了悲伤吧!
春燕去了,带走了河边的杨柳与温柔的风,浓烈的日头毒辣地灸烤着陈虎一家人的心!
陈虎家,破旧的三家瓦房,他爹把捡来的废弃砖头,七凑八拼的垒起了一个矮围墻,人定是拦不住的,勉强可以拦拦别个家的鸡鸭,其实又有什么可拦的呢,谁家又有多少家底,哪家吃了啥饭,谁家来个客,全村人都知晓,甚至放个屁,别个都能闻到味,巴掌大的村子,就那十几户人家,又有什么能瞒住的事!
"早知道这样,俺们借、磨,也得把娃她娘早送去医院!"陈虎他爹看着怀里吭哧哭泣的女娃,站在院子里心疼的直掉眼泪,"以前,俺们女人生孩哪个不是在家生的,谁又能知道娃他娘会这样….""别说了,别说了,俺求求你们,现在说这些又有啥子用,还不是你们舍不得拿钱出来,不然又怎么会出这事!"陈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近乎咆哮的瞪着爹娘,眼里噙满的全是愤恨!陈虎她娘不再作声,哄着怀里的娃回了里屋!
春燕怀孕刚显怀那会,村里神叨叨的王婆子就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把春燕打量了遍,她总说春燕怀的是个花棒胎(龙凤),村里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村西头那个上了岁数的教书匠李建术听了这话也是直摇头,"这多少年了,打我记事,别说咱这村子里,就是这方圆几十里之内,也没听说谁家生过双胞胎,咱这地水土单薄,压根就不可能有这茬子事,再说了,陈虎家上下几辈人也没这个先例,春燕她娘家估计也没这个遗传吧,前后村住着,若有,我能不知晓!"大家伙听了李建术的话,更加怀疑王婆子是在胡说八道!
春燕的肚子像吹了气一样,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本来身体纤细的她挺着个大肚子在村里晃悠,别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扶她一把,唯恐她一不留神就摔了跟头!有人也曾提醒过陈虎他娘,"要不,带燕去镇上瞧瞧,万一真是王婆子说的那样呢,别到时出啥状况!"陈虎她娘却一直没把别人的话往心里记,有时别个说多了,她嘴上不回人家,心里却嫌别个多事,"女人生个娃,,哪有那麻烦,娃都是奔生来的,能有啥子事",直到春燕临生,她也没带春燕去镇上瞧过,只在村里赤脚医生那搭过几次脉,说是大人孩子都好,全家人也就算落了个心安!
在家折腾了二天二宿没能生出孩子的春燕、最终还是被送去了镇上的医院!从来没有接生过双胞胎的医生,有限的医疗条件,面对出血不止的春燕,一时慌了手脚,孩子是保住了,可春燕却没能看上他们一眼,便撒手西去了!
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陈虎他爹娘背人处也偷偷抹泪,自责与亏欠,让他们彻夜不得安宁,只有细细地照看着这两孩子,才能不枉春燕为这个家搭上的那条命,他们怕孩子渴到也怕他们饿着,有时恨不得把自个劈成八瓣去忙活,想留一个出去找钱(干活挣钱),又怕孩子在家遭罪,白天黑夜连轴转着,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用不尽的力气"!陈虎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失去春燕的痛苦中走出来,"娃们下生便没了娘,他们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能再让他们没了爹!"家里那二亩磕头子(收成不多的)也难有多少收成,为了养好两个娃,陈虎去了镇上给人帮工,每个月挣的不多,但至少可以让两个娃娃吃饱穿暖!
日子在孩子们嘻笑哭闹中往前走着,冒出乳牙的惊喜,蹒跚学步的担惊受怕,一声含糊不清的"爹,爹"让陈虎那个"眼看"(别个曾嘲笑他们家,早晚撑不下去,得垮)破碎的家里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狗都嫌
"走吧,有手有脚的,只要勤快,到哪都能混口饭吃!""是,谁说不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的,出去至少能过️上安生日子,你瞧现在,你在这怎么活,孩子还小,留在这也是跟着遭罪!"…黄翠家那拉了半个围墙的院子里,稀松坐着几个上了岁数的男人,他们个个愁云满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黄翠低着头站在院子里,一手牵着吸着鼻涕的狗蛋,一手抹着那不争气的眼泪!"叔公,大伯们,俺又能上哪去,孤儿寡母的,到哪不一样受人欺负!""唉,那又咋个办呢,俺们老几个也是愁得整宿睡不着,富贵家的,你也别怪俺们不帮你,俺们是真没那个能力,老了,不中用了,嘴都跌进别人碗沿上了,不当家,也不敢揽事,再说了,村里传出的那些话,俺们出门都不敢抬头,老少几辈都跟着蒙羞啊,吐沫星子它能淹死个人,俺兄弟和侄儿富贵在地下有知恐怕也难安生!""我的命,咋这么苦啊!"绝望的黄翠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的狗蛋被吓得撇着嘴哭起来!叔公大伯们起身摇头叹息着朝门外走去!黄翠家那半拉子围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原先倚在墙边的那只大狸猫突然"喵"一声尖叫,逃似的钻进东侧的柴屋里,不敢再露头!
爹不要,娘不疼,姥娘也不爱,甚至招狗猫都嫌弃的的黄翠(家里的猫曾抓破黄翠的脸,留了疤),从小就被爹娘扔给了爷爷奶奶照顾,黄翠上有俩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她夹在中间,似乎有些多余,照他爹说的那样,她压根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烂眼,盼来个这,又是个赔钱的货,后山那个求子庙,这几年亏了我多少香钱,早知又是个丫头片子,何苦费那个劲!"自黄翠生下来,她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她娘虽说偶有心疼,但生不出儿子的"原罪"似乎让她在自已男人面前自惭形秽,她不敢。也不能在男人跟前表现出丝毫的怜惜来!黄翠就这样跟着爷奶过着狗猫(过去的狗猫和现在的宠物狗猫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饿不死,有口吃的能维系生命就行)般的生活!
长大后的黄翠仍和年迈的爷奶住在一起,爹娘也曾说要她回家里来,黄翠也试着回去小住,但没过几天,便会搬回爷奶家,人都说"生不如养亲",亲情之间的隔阂,让黄翠感到很难溶进那个家里了,"走,就走吧,闺女大了,早晚都是别个家的人,即使她回这个家,也呆不时间长的!"黄翠爹对于她的走留显然没有在意,那个家有她无她,生活一样继续!
随着爷奶的相继离世,让成年的黄翠越发感到的孤苦无依。爷爷奶奶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看到黄翠出嫁,他们活着时也托人帮黄翠寻摸个好人家,好人家是有,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黄翠,就黄翠这长相,(一张苦瓜脸,全身精瘦肌瘦的,前不见胸,后不见臀的,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女人),撇开这样貌,单是这家庭关系,都会让好人家望而却步的"从小不被家人待见,以后有个啥事也别想指望娘家人帮衬,若以后再伸手向他们要个斜钱(不地道的钱,以养闺女为由要求对方给钱)会更让人头疼的"黄翠就这样依如既往的被人嫌弃着!
天注定
缘分这个东西,说起来也真是奇妙,谁也没想到,估计黄翠想破大天也没捋不明白,隔壁村一米八的大个子富贵竟然看上了她,而且还上赶子托人去黄翠爹娘那提亲,黄翠爹当然是满口应允(富贵长得五大三粗,家里条件也殷实,而且是当时家里乃至整个家祖里唯一的男丁,叔伯们有的尚未娶妻生子,有的只生了闺女)嫁闺女自个不要️掏钱,男方答应给黄翠置办嫁妆,还允诺以后家里,田里的活随叫随到,这等好事恐怕去庙上也求不来的,至于其他的(家里人的品行,名声啥的)黄翠爹也是没有考虑的!
黄翠嫁人了,村里人都来瞧热闹,"这丫头也算是积了福报了,找了这么好的男人,她爷奶地下有知,也该放心了""瞎人不瞎命啊","苦日子过完了,也该过几天舒坦日子了",大伙七嘴八舌地憧憬着黄翠的美好生活!
婚后的黄翠,真的活成了村里人口中美好的样子,被人高马大的男人宠的似乎要忘了形,吃饭恨不得用嘴喂,平时家里地里活基本不让她插手,闲暇时俩人不避闲的恩爱场景真是羡煞旁人,这人日子过得舒心了,容貌竟然也跟着起了变化,原先干瘦肌黄的黄燕变得圆润起来,脸上飞上了红晕,眼睛里也充满了光亮,整个人都精神了,和从前真的是判若两人!以前常听村里老人讲什么"家宽出少年"总是不太能理解,如今把它用在黄翠身上,虽有牵强之嫌,但却不为过!
一头扎进蜜缸里的黄翠或许至今都不会知道,富贵和他家人之所以对她百般疼爱,那是因为福贵曾有过的受措的婚史,还有福贵他爹那些被人茶前饭后议论的风流韵事,富贵的几段姻缘或多或少都受到他爹名声在外的影响、而一拍两散的!
就在富贵托人去黄翠家提亲的前一个月,他还在为自己即将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而忙碌着,谁也不曾想到,就在他们结婚的前几天,女方竟莫名失了踪影,这活炸炸一个人,说没她就没了,搁谁都不会相信的,两家人闹得有死到活的,后来双方有头脸的人出面从中调解,这事才算了结,但女方爹娘一直不承认是自己的过错,"闺女生死不知,谁又来负这个责",这事被人三村五镇的传讲着,富贵一家算是丢尽了脸面,"不光赔了夫人,也赊了兵"(办喜事置办的东西,临了也没退给别个,若不是后来黄翠接了这个盘,富贵家亏的更多),直到富贵和黄翠成亲,村里知情的人才陆续说起这事,"当初女方只所以消失,是富贵他爹一时没忍住又犯了嘴淫,人家可是正个八经过日子的好女娃,谁能和那不正经的老货同一屋檐下过日子!"
富贵他爹在村里名声一直不好,喜好钻女人堆,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标签,也是因这喜好,让他送了命,被人打个半死拖着送回来,没过多少时日便无疾而去了,听说是酒后睡了同村发小的妻子,发小好心请他家里喝酒,哪成想他趁发小醉酒,干了这禽兽之事!即使到了富贵该婚配的年纪,他爹也没能收敛自己好色的行为,哪怕是即将上门的儿媳妇,他也想过过嘴瘾,女孩子多半脸皮簿,这事都羞于出口,谁也不想呼咯脏水朝自己身上浇,日后还是要嫁人的,能躲远些就躲吧!富贵最最为离谱的一次婚事,就是接回的媳妇到了自家门口,却死都不肯下车,喇叭号子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闹剧,这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富贵他爹心里最凊楚吧!近村知情的人家不敢嫁女,远村的临了也毁了婚,富贵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谙世事的黄翠,不挑不拣、一心想甩掉包袱的黄翠爹(黄翠自爷奶死后仍一个人生活,她爹娘不管她的生活吧,怕村里人议论,管吧,这心里好像压根就没这个人,别别扭扭的,实不得劲)和上门提亲的富贵撞了个满怀!
富贵爹在富贵婚后确实有所收敛,但他那颗躁动的心却无时不在翻滚着!
富贵每每看到他爹看着黄翠两眼冒着淫光的模样,他就打心里犯恶心,趁着村里年轻人分家另过这股风,富贵决定带着黄翠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另开炉灶,房子一时半会是盖不起来的,村东头走丢的五保户闲置下来那三间土坯房,他们也不嫌弃,给村里管事的人打了招呼,简单拾掇归整了一番,便住了进来!这房子哪都好,就是没拉院子,这也是黄翠的一块心病。只要富贵不在家,她总能听到屋外有人敲窗拍门,有时还听到窃窃的笑声,刚开始黄翠只觉得是村里愣头青与她开玩笑,也没多想,可后来几次,竟有人拿脚直接踹门,那人也不出声,她想扒门缝瞧瞧是谁,却闻到️一种加杂着丝丝酒气的熟悉气味,这事她从未向富贵说起,只是催着富贵拉个围墙,仿佛只要有了那道墙的保护她才会觉得安全!富贵也一直为那院墙忙碌着,得空就和别个去野山上挖石头,去废弃的窑厂里找砖头,等凑的差不多,他自己动手去稳地基,一石一砖的慢慢进行着,直到黄翠怀孕生产,富贵才勉强拉起了半拉院墙,也是努得屎尿都拉了一裤裆(费劲),就差大肠小肠跟着一起出来了!
狗蛋的出生让这个拉起半拉院子的家充满了欢声笑语,初为人母的紧张与兴奋,黄翠感到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即使别个不在她跟前尽显羡慕之态,但也觉得自己是幸运又幸福的,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日子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或许这世间的杂烩锅里就少了一味调料!
狗蛋半岁,富贵他爹带着满身伤痕,带着一个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和这个被他淫祸过的一方土地说了再见,他死了,被他欺辱过的发小的媳妇也含恨而去了,富贵娘整天被村里人指桑骂槐地泄愤,这么多年积压在她心中的那些个屈辱,那些明里暗里的旧疤新伤,终于撕裂了口子,敞开的向外喷着血,她疯了,消失在一个凄凉的雨夜!
失去双亲,一直陷入混沌的富贵却始终不愿搬回家去住,他和黄翠与孩子还住在半拉院子的家里,仿佛只有住在这里,他的心才是踏实的,这里才是他的家,他和黄翠与狗蛋的家!
门前脏
日子吭吭哧哧地像蹒跚学步的狗蛋一样小心谨慎地朝前走着!
富贵每每倚着那半拉围墙,心里都有说不出滋味,"天,拉个院子还兴拉半个的,要没钱就别拉,还有这样式的,还真怪稀奇的来…"过来过往的熟人,陌生人无不对他这院子"品头论足","想想也是,何苦拉这院子,没那本事,尽招人嘲笑",富贵心中的酸楚又是别个的能理解的,孩子要养,老娘要寻,还有爹生前欠下的那些风流债(沾花惹草向别个借的),虽说人死债消,可总觉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富贵又上野山了,可这一次,他没有活着回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一镐下去,没刨出石头,自己却机溜磙从山上倒栽葱摔了下来,当场头破血流,不醒人世,还没等送去医院,就没了气息!有人说是富贵用力过猛失了平衡,也有人说富贵死的有些邪性,许是他招了山上什么不该招的东西,就那山的高度从上面掉下来根本不可能摔死人,这些年也没听谁说在山上遇到过啥!村里那些个被富贵爹欺辱过的人家,背地里都在说"这就是报应!"这话用来说富贵实属不应该!
黄翠的天塌了,村里长辈们帮着草草埋了富贵,半拉院子的家里只剩下了狗蛋和他娘!看着面前依然撒娇嘻笑不知愁为何物的狗蛋,黄翠的心一直在滴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可这半拉院子里却开始诡像丛生!
"狗蛋,你拿娘的顶针玩了吗?"狗蛋一个劲摇头,"奇了怪了,昨天还放这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黄翠准备给狗蛋缝制棉衣,屋里屋外翻了个遍,楞是没找到,气极败坏的她扔了手中的棉布,去正屋里拿碗去厨屋那张铁锅里盛碗面汤水冲冲火气,谁知勺子刚伸进锅里舀汤,就听"铛"一声,勺子好像碰到什么东西,黄翠来回舀了几遍,从锅里舀出了个顶针,"它怎么会在这,狗蛋还没个锅台高,不可能准确无误地把顶针扔进这锅里"黄翠一脸狐疑地甩了甩顶针上的水,用抹布擦了擦,回屋继续缝制棉衣!也是从这次开始,煮饭的铁锅里便会经常出现不同的东西,半块蜂窝煤,几根鸡毛,啃了胡囵半个的玉米棒子…,更为过分的是,有一次,黄燕在锅里捞出一团快分散的鸡屎!
自从富贵走后,这夜里的狗叫猫嚎声听着似乎比平常多了,也更凶了些,黄翠搂着狗蛋常常半夜吓醒,有时也自我安慰"有啥子嘛,不怕,就不是狗儿猫儿多叫几声吗,又有什么可怕的",可恐惧却依然慢慢袭上心头!如果说这些个叫声还远不能让黄翠胆战心惊,那半人半畜的尖骚猫叫春的声音确是让黄翠吓破了胆,这半人半畜的发情猫,每天夜里都变着腔调来半拉小院里装妖,吓得黄翠整晚不敢入睡,她把门栓拴得紧紧的,手里拿把菜刀蹲在床上,浑身抖得历害,可这天一放亮,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半拉院子门口的尿骚味更重了些,地上的烟头又多了几支!
黄翠就这样煎熬着过活,白天要面对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冷嘲热讽,夜里要随时警惕"狗、猫"的入侵,人和畜就这样互相交替着包围着黄翠,度日如年的黄翠却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儿斜!"
"不堪忍受流言蜚语"的叔公,大伯们找上门来,他们打着维护家祖荣辱的旗号,逼黄燕他们娘俩离开,这纯属扯淡的要求它也勉强算个拙劣的借口,"辱荣",他们也配说这个词,当年富贵爹做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家祖宗八代已经早就没了荣,只剩"辱"了,而且还是缺了大德的"辱!"黄翠明知道,他们是想霸占富贵爹留下的那处老宅,还有那几亩田地,可她还是收拾好了衣物,带着狗蛋离开了她那个半拉院墙的家,她想还门前一片洁净,可是脏了的心,它又怎能洗得干净!
二老板
陈虎在镇上帮工的那家杂货店生意一首都挺好的,他们家店里东西全,庄户人家做农活的钩钩铲铲,铁镐,锄把…家里的生活必需品,小到扫帚、梳子这些小东西应有尽有,可这几天,顾客上门买东西却发现这家店总是关门"盘点",不知内情的人总以为老板生意做大了,开始摆谱,"有啥盘点的,估计是钱挣够了吧,跑哪潇洒去了吧,"只有陈虎知道店之所以关门,原是老板被花花绿绿的钞票迷了眼,跟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奔向了自以为更惬意的生活,老板娘一时接变不了这个打击,卧床一病不起,又哪来的精力去打理生意!陈虎曾去家里看望老板娘,也劝她重新振作,可这事它也不是哪个能用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心病还要心药治呀!
无心打理生意的老板娘在家调整了一段时间后(那其间都是陈虎在店里帮忙看着,老板娘相信他,对他的人品也多少有了解),想把店铺转让出去,自己带着孩子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陈虎时,陈虎心里似乎有了些想法,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没敢说出口,他是有意接下这个店,在这帮忙也有段时间了,老顾客和他也混熟了,自己对店里的进货渠道也摸得门清,可就是这个转让费让他犯了难,爹娘在家带俩娃,看着几亩地能糊口巳经很不错了,自己挣的这些也只能给他们偶尔改善一下伙食的,有时硬抠馊下来几个小钱,还得攒着给娃以后上学用,盘下一个店,这可不是开玩笑,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能解决的事都!
老板娘见了几个买家,价钱总是谈不拢(不合适),不是人家出价不合理,实是老板娘并不是出心(下定决心)想卖掉这店铺,这家店见证了她和老板从一无所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那是倾注了她全部心血的地方,她有不舍,有心酸,更多的则是不甘,可又能有啥法子呢,守在这,只有心伤!陈虎见老板娘坐店里叹息,自己也跟着发愁。谁知这一愁竟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老板娘,你看这样行不,这店你一时半会卖不出,俺先帮你看着,收入的钱刨去俺的那份工钱,其余拿去进赀,每天进钱出钱,俺都给你记账,年底挣多挣少都是你的,到时你不方便过来拿,俺找人给你汇过去!",(既保住了这家店,自己也不会失去这份活,又为日后盘店争取到了宽泛的时间,陈虎这小算盘打的也够精准的)老板娘听了陈虎的话似乎也觉得这法可行,她思索了一会,便开始点货拢账,把店里一切都转手交给了陈虎!
老板娘带着孩子走了,陈虎摇身一变成了二老板!熟门熟路的活计,陈虎当起这个二老板来那是有刃有余,只不过店里有时生意太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进个货都得关店门,连个看店的人都没有,店里老主顾、远房亲戚也都曾介绍过几个来店里短期帮过忙,但没一个能做长久的,都是些不能吃苦的小年青,陈虎嫌他们磨叽,干活不像个样,还尽添乱,松松垮垮的,看了让人生气!他们也嫌店里零杂碎事太多,太忙活人,以前老板在时,他们仨有时也会忙昏头,何况现在,即使陈虎手脚再怎么麻利,但毕竟生不出三头六臂来,一个人也不能当俩人使!
疲惫烦躁的陈虎趁着响午店里暂时没人买东的空档,搬来老板的竹躲椅,在店门口闭上眼半躺着养精神,可这一躺下来,心里却乌糟糟的乱了起来,这些年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些,俩孩子也脱了手脚(不再让人抱着,牵着走),爹娘也能抽出时间去侍弄地里的活,收成也比以前多了不少,工钱老板娘也给涨了些,逢年过节的也从赚的钱里抽出一部分给自已,也算是分了红利,所有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忙着时还好,一旦闲下来,特别是晩上一个人睡在店后面那间存货间里,心里便猫抓一样难过,想着日渐长大懂事的俩个孩子,想起爹娘眼见增多的白发,再想想整天不沾家的自己,陈虎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愧疚来,自己不配为人父,为人子,"不能孝敬爹娘,孩子也少于陪伴,自己病了伤了时,也没个人在跟前关心照顾,"家还有家样吗,如果春燕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几颗胖泪分明挂在陈虎的眼角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能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一线牵
"虎子,给你介绍个干活的,要不","又是哪个"陈虎有些不奈烦地半抬眼皮瞟着店门口站着的那个七攀八叙(不是个正个八百的亲戚,只是叙叨过程中扯出来的无来由的亲戚,朝上要追朔好几辈人,朝下无人知晓的这么一个亲戚)来的表舅王二,之前店里来的帮工,有几个就是他介绍来的,没个靠谱的人,干了几天,没打声招呼就走了,还顺走了店里几件东西,王二也是借着帮忙给找人的由头,在陈虎这明里暗里揩了不少东西,他原是靠这个吃饭的,帮人跑跑腿,介绍个活计,当当媒人,耍些嘴皮子功夫,吃的都是些浮食(不是靠出力挣来的),也不知怎滴就和陈虎攀上了这层关系,起先陈虎还不知他的为人,当长辈一样敬着,打过几次交道后便不想再搭理他,这次不知这王二又在哪弄个人过来糊弄他!
"你信我,这次表舅给你介绍这人,包你能看中,一准靠谱,人勤快,还忠厚,若不是前街那个死瘸子嫌人带着个"拖油瓶",俺这会指不定正在吃谢媒酒,哪有功夫上你这来给你多说这些,你表舅我忙着哩","啥,女的?""嗯,还带着个男娃!"刚才不屑搭理王二"的陈虎眼前顿时一亮,说话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过来瞧瞧吧,不知她能干这活不,还带着孩子,住下来也不方便!""留下先干着,困难嘛有法解决的"王二狡黠地笑着瞅着陈虎!
王二领着一个女人来到杂货店门口,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男孩低着头藏到女人身后,拽着他娘的衣后襟不松手,"来了","嗯""你看,俺这就是这样,啥活都要干,活不算太重,但挺忙活人的,一天闲着的时间少,你看能干不",陈虎边向女人介绍,边上下打量着她,女人有些清瘦,一张看似不太世故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但她眼神里透出的那股清亮,倒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来!
女人留下了,喝得醉醺醺的王二揣着一些"明白"装着"糊涂"满足地走了!
"俺叫陈虎,你叫个啥名子,以后也好叫你,反正不能,哎,那个她,你,这样叫,是不是听着别扭",陈虎故意拖了长音,学着叫那个女人,女人被逗笑了,身边的小男孩也跟着不明就理的傻笑起来,那笑声似乎有了魔力,竟悄无声息地爬上陈虎的脸,这永违的场景,一时间让陈虎有些恍惚,他似乎看到了媳妇春燕摸着孕肚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又看到春燕一手牵着一个娃,幸福开心地笑着!"大哥,俺叫黄翠,俺儿叫狗蛋""噢,噢,"陈虎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在他心里荡漾开来,"大妹子,你先看一下店里的东西,俺教你知价!"俩人在店里说说记记,还没等黄翠把店里东西记全,店里就开始上人了!
勤快,肯动脑筋,又能吃苦的黄翠来店没多少时日,便熟知了店里的一切,弄清了这做生意的一些门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陈虎对黄翠的人品也有所了解,他出门进个货办个事啥的,也放心把店交给她看管,人常说"男女搭配,干伙不累"你还别说,自从黄翠来店里,陈虎每天都像打了鸡血般精力旺盛,以前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笑容也常在他脸上出现,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可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生出猜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还带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她是怎么攀上王二到陈虎店里干活的,这若不是一场骗局,那又是什么呢!外面的人都在怀疑王二带来的这个叫黄翠的女人,是合着王二一起来骗陈虎钱的,旁人说的多了,陈虎心里也开犯嘀咕,可每每和黄翠对视,看到她那双清彻的眼睛时,却又忍不住去相信她!"规规矩矩的一个女人,她又能骗俺什么呢,虽然先前说好的管吃住,但她和儿子住在狭小闷热的存货间,却从未有过抱怨,吃的呢,也从不挑拣,有口吃的,饿不着就行,俺在店里打地铺睡觉,这些日子,也没见她夜黑过来说过下流话,做过啥羞事,平时手脚也干净,店里的收入每回都没有对不上账的"陈虎左思右想,还是找不出黄翠有行骗的迹象!
女人天生的微感,让黄翠早觉查到了陈虎的心思,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已在她耳边嗡嗡回响了,她决定和陈虎敞开心的谈一次,"人正不怕影儿斜",这是她始终相信的,至于去留,一切看天意吧!
当年黄翠领着狗蛋带着一份倔强离开了那半拉子院墙的家,那些个"老天,饿不死瞎家雀"的老话给她注满了无限的希望,可当她走出村子,站到回娘家的那条路上时,她又开始犹豫了,回去依靠谁,爹吗,自己像块烫手山药一样被甩出了门,这些年,他管过自己的死活吗,他还能有指望吗,娘呢,自从她和富贵结婚到生狗蛋坐月子,她娘也只是做个样子让人给捎来几包红糖,兄弟姐们平时更是少有来往,回去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前脚出门子(出嫁),她爹跟着就把爷奶的老房推倒重盖了,新起的瓦房现在是弟弟一家在住。
回不去娘家的黄翠,带着狗蛋开始流浪!
黄翠随身带着的那个包袱里,装着的她那些个压腰钱(能让腰杆挺直了的钱,俗话说财大腰粗,黄翠这只能算是唯一的家底),没撑几日便见了兜底,那一路他们走哪,哪就是家,桥洞住过,废弃的瓜棚,猪舍也住过,后来路上遇上好心人,他们也帮着给黄翠介绍活计,给人做做小零工,钱不多,但至少能挣个一天三顿的饭钱,但那些活基本都是做上个十天半月的就没了,也不是可长靠的生计,没活干的时候,黄翠就背着包袱带着狗蛋编着(顺着)路一直朝前走,她总觉得前面一定还会有"路!
黄翠和狗蛋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遇上好心人,也有过被温暖,被塞满希望与感动的瞬间,遇上心怀不轨之人,也会勾起过往的悲伤与凄凉,黄翠每每看着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狗蛋,心头都会好一阵酸楚,"自己怎么招都行,日子再苦都可以忍,也能扛得住,可狗蛋还这么小,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法子,孩子以后是要进学屋读书识字的,自己已吃过了没文化的亏了(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份轻巧活,比以前她做的那些力气活给的工钱要多,可她不识字,没法干),不想让狗蛋以后也这样生活…"此时的黄翠多想有个可以栖身的地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富贵是永远地离开了,️她得为狗蛋的将来着想!
不得不佩服王二的"嗅觉",他仿佛天生就该吃这行饭似的,黄翠带着狗蛋刚来到镇上时,就被王二给盯上了,黄翠是没有啥姿色可讲的,但她显出的那股子单纯与质朴,让王二觉得十斤,不,是更多的高梁酒正在那敞开瓶盖等着他,王二整天找无来由的借口接近黄翠娘俩,面上是对这对外乡母子心生怜意,想法设法去帮助他们。实则在却是在绕着弯打听他们的过去,这些年,王二旁的技能是没学到,但这"照人下菜。看人拿事"独特本领却让他练得炉火纯青,王二大至知道了黄翠的过去,和现在,"一个死了丈夫、带着个孩子、四处流浪的可怜女人,这个女人很想找个依靠",镇上搬迁的农机厂门口有一间闲置的土墙屋,厂子是搬走了,但这屋还是归厂里管,平时闲着无人过问,一旦有人住进来,那人家还是要过来彰显一下主人的权利的,王二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让黄翠娘俩住了进去,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黄翠对王二更是感激涕零的,"世上还是好人多!"(王二在黄翠身上下的功夫确实是有目的性,但后来的事证明他还真的做了件大好事,再唯利势图的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人嘛总会在无意识中产生邪恶,也会在无意识中产生正义与美好)
解决了住的地方,黄翠便出去找活做,挣些星星点点的钱用来糊口,王二这边也没闲着,游街窜巷的给黄翠找下家,前街那个自小患有小儿麻痹症的瘸子李田跳进了王二的脑海中,四十多岁的李田父母早些年过世了,年轻他家境不好,又身有残疾,一直未娶到媳妇,这几年也不知在哪跟人学的砸鞋(补鞋)补衣服的手艺,别小看他那油不拉叽的一台小机器,转动起来,一天可没少挣,街巷里的大姑娘(岁数大还没嫁人的)小寡妇没事老往他摊子上凑,李田心头热乎归热乎,心里却明镜似的,"要不是能挣个仨瓜俩枣的,她们能有正眼瞧我!"当王二把黄翠领到李田面前时,看得出李田多少有些动心,那双看似聚光的眼睛一直盯着黄翠,看的黄翠都有些害羞,"有戏"王二暗拍着大腿,心中窃喜!
李田那段时间老去王二家,烟酒的没少拎,田二这个老滑头也一直没把黄翠有孩子这事告诉李田,他不让黄翠说这事,只是告诉李田黄翠是个寡妇,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怪让人心疼的。李田对这事上了心,黄翠也不嫌弃他是残疾人,只要对狗蛋好,能让他们娘俩过上安稳日子就行,这事眼看就要成了,王二都想着给他们挑黄道吉日拜堂成亲了,黄翠偏在这关口提起了狗蛋,"这事它根本藏不住,他若嫌狗蛋,俺与他过日子又图个啥!"李田知道狗蛋的存在心里是不痛快的,他怕自己这岁数,和这身体,日后若不能生养,自己下半辈子挣的钱不是替别人养孩子,太不划算!他正犹豫着,旁人也不知出于啥目的,劝李田别做冤大头,到头来白忙活一场!李田这边冷了,任凭王二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这事它就这么黄了!
这么好的"资源"她不能砸在手里,气愤难平的王二冷静下来还是要替黄翠"谋划!"
一直末找到帮工的陈虎成了王二的"不二人选!"
陈虎听了黄翠一五一十的说起往事,即心疼面前这个女人,又为自己的猜疑而感到内疚!
杂货铺里的日子犹如发酵的酒酿,四处充斥着"酸甜又沁香"的味道,两个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日渐产了不一样的情愫,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其中的暧昧来,店里的老顾客有时也打趣陈虎"以后,这店里的事谁说的算,是你还是老板娘"陈虎每每佯装生气,心里却美的开了花!
不知是谁先捅坏了这层窗户纸,黄翠和陈虎真正走到了一起,其实无论是谁先迈的这一步,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矜持"二字无论用在他们俩哪个身上,必定都会有强说愁的疑嫌!
一年后
"这是谁家孩子,看把这片霍霍成啥样了,真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货!"镇上卖家具的斜眼根生、扯着个公鸭嗓子、斜眼对着陈虎家那几个孩大声吼着,"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张嘴就骂人,他们怎么你了,谁说他们有爹生,没娘养,俺就是他们的娘,以后再听你这么说,别怪俺说不好听的话!"黄翠一把搂过陈虎那对双胞胎孩子,瞪着大眼看着根生,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
根生也不真是东西,竟一蹦三尺丈和黄翠吵起来,他这哪是因俩孩子弄脏他放家具的空地,纯粹是心生嫉妒而没事找事!陈虎和黄翠把俩孩子从村里接过来,在根生家具厂附近租了处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场景常惹周围人羡慕,有不知内情的都以为陈虎和春燕生的那对双胞胎是黄翠亲生的,那俩孩子也贴合,自从来到这,就像长在黄翠身后的小尾巴,跟着黄翠转圈,他们觉得黄翠就是他们的亲娘,只不过前几年有事出了远门,现在才回来,(这也是陈虎和爹娘告诉俩孩子的"实情")还带来一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弟弟,黄翠对他们俩,有时比对狗蛋还亲,"打小就没娘的娃,真是让人心疼",那种来自亲娘的的爱让俩孩子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根生也不知在哪知道了陈虎的过去,想着自己家具厂开着,爹娘也壮实,要钱有钱,要负担没负担,自己却愣是找不到媳妇,他原先那媳妇有病过世,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这些年他一直想找个人生活,可却没找到合适的,眼看土埋半截的人了,他心里难过,更是看不得陈虎家媳妇能干、孩子成群,乖巧又可人!
陈虎回来教育了根生一顿,根生自觉理亏,也不再与陈虎理论!
陈虎替老板娘看管的那个杂货店,已真正属于他和黄翠的了!他们终于攒够了老板娘的转让费(老板娘也是个讲究人,这些年陈虎的所做所为,她都记在心里,费用也是大大打了折扣)有了每天进钱的营生,黄翠和陈虎的生活更有了奔头,他们计划着,等开春就送孩子们进学屋学知识,等有了钱再在镇子上买个大房子,把爹娘(陈虎爹娘)也接过来住,他们也该享享清福了!
新时代
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楼房,一条条新修的水泥路,一群群放学归来的孩子,"妈妈,爸爸,爸爸,妈妈…"几个孩子围着黄翠和陈虎兴奋的叫着,"搁哪学这洋式的"惊喜着脸懵的黄翠与陈虎,"老师说,城里孩子都这么喊,以后别娘、爹地叫了,好土","有多土,还能比咱庄稼地里的黄土还土,啊!"黄翠故意拿手挠着几个孩子的胳子窝逗着他们,孩子们痒得咯咯笑起来!那笑声被春天的风带着四处飘散,它们落到柳树上,柳树便生出了嫩芽;落到小河中,小河中便激起了碧色的涟漪,落到花苞上,花苞也跟着笑裂了嘴,就连家门前那条狗儿也跟着撒起欢来,转着圈寻找自己的尾巴!
写在最后
杨绛先生曾说"人总是咽下一些委屈,然后一字不提的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来的样子,没有人能像白纸一样,没有故事,其实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擦伤罢了"愿生在红尘的你我,面对生命中的擦伤,都能大踏步朝前走,前面一定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