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樱花无情剑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5期“图文”活动之二。

海风席卷着浪花,翻腾着,波涛汹涌,一浪踏着一浪。骤然海中耸起一座座山峰,旋即向前倾去,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海发怒了,像一头硕大无比的猛兽,张开它那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牙齿,以不可抑制力量直撞向天空,吞没一切。

海中游鱼紧张得要死。一只海蟹把螯深深地插入沙中。大海近似疯狂了,呼啸着,涛声震天。于是在这疯狂下面,在生与死之间便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斗,展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场面……

海边。

一个黄昏。

海风徐徐吹来,透着阴冷与黑暗。天近傍晚,昏得可怕。

一个简陋的小屋孤零零地伫立在远处,依稀可见屋顶上面有茅草摆动。小屋破洞墙壁,侧耳谛听,有嘴吹海壳般发出的呼哨声传出。大石堆叠墙壁光露难看,冷眼望去,小屋像是一只蹲伏在海边的怪物。

喧嚣的海兽早已游走了,海面上平静了下来。

这时却见海滩远处走来两个牵马的人。面目看不清,但都佩着腰刀。两个人径直向小屋方向走来。原来一个人牵着白马,另一个人牵着红马。英姿飒爽,身材魁梧。

临近小屋,牵白马的人低头向牵红马的人说了些什么,使独自一个人向小屋走去。牵红马的人环视一下四周,便目送着牵白马的人身影。

牵白马的人来到小屋跟前,轻敲虚掩的门扇。好一会,门“吱钮”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中闪出一个可怕的面孔来。苍老得酷似七十多岁的老者。见他骨瘦如柴,褶皱发黑的皮肤,身上破烂的衣服挂成了条,赤着脚。头像极了骷髅,瘪瘦的腮、两眼深陷。不过两只眼睛却泛着蓝光,灼灼逼人。头发花白粘连在一起打成了卷。一双长耳朵尖竖着,仿佛惊觉到什么。他弓着腰、歪着头,把来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来人四十左右岁摸样,身披白色锦袍,腰悬利剑。

老者眯缝着眼,讪笑着说:“你是——找——我?”声音苍老、断续,似一个奄奄一息待毙的老人。然后他大开着门,闪在一旁。来人没有言语,抽身走了进去。

小屋里面地方很狭窄,并无像样的家什摆设。破烂的渔网横在脚下,墙边一领陈旧的草席上面掉了碴的盆罐挤在一起。屋地中央一块表面平整的石头算是“桌子”,旁边两个方正一点的石块就是“凳子”了。

老者随来人进了屋,抻着脖子、抖着手,弓着腰在来人身后“嘿嘿”地憨笑着,目光中却或隐或现闪过一丝狡黠。一个劲地将来人让坐到“凳子”上。

来人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本欲搭话,但环视屋内一番,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老者一见,嘴角向斜上方一挑,嘁了嘁鼻子,假意去取水招待来人。

老者背对来人后背,手里装模作样拿着碗,却是回头看向来人。见来人只顾四下瞧着屋内,并没注视自己。于是麻利地从身前的墙缝中抽出一把匕首。刹时一道寒光闪耀着他的双眼。他回头用眼睛斜视了一下来人,将匕首隐在手掌后,心中暗自冷笑。

老者悄然地转身,贴在来人身后,迅疾地将匕首向来人刺去。来人察觉异样猛然回头,本有能力抵抗,但他却一动没有动,只是盯着老者说出一句话:“扎吧,姐夫!……”老者听罢,略微一怔,脑中一时闪现出来人似曾相识的念头。

“你?”老者瞬间迟疑,但匕首已然扎进了来人身体。来人立仆,匕首穿透后心。

老者迟疑念头一闪而过,转而一面冷笑着,一面用手指捻动着几根灰白色稀疏的胡须。接着屈膝猫下腰身,扒拉着正面翻过来死尸,撩开衣服,从中翻出一颗宝石,在暗室中闪烁着光亮。他抓过宝石不停地摩挲,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忽然间老者的手触及到那人身上的锦袍,不觉一怔。等瞪大眼睛仔细地端祥过那人的模样,身体不由得一颤,刹时眉毛倒竖,眼露凶光,手攥着匕首对尸体猛捅猛戳,口中念道:“都是你们害了我!都是你们害了我!”

片刻,门一闪动,偷摸进来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满面胡须的汉子。汉子一见面前情景,登时一惊,但眼珠一转好似明白了一切。他开口对老者笑道:“呀,老兄你发财了。”说着,冷不防他从老者的手中抢过宝石,随后一只脚踩踏在石凳上,一只手抚玩着宝石,左右看了看,上下掂了掂。眼睛盯着宝石,眼角余光却扫瞄着老者,嘴巴用力地吮动了几下。

老者并未搭话,宝石也一时不顾。只管手握匕首对着尸体发泄。汉子见老者注意力此时完全在尸体上,便眼珠一转,猛然从身背后抓过一把利斧,高高举起对准老者脑袋狠狠地砸下去。老者察觉异样,转身回头大惊失色,瞪圆双眼,上身往后一仰,斧头走空。

“你,你想干什么?”老者喝问。

“干什么,你杀死了官人,死有余辜。”汉子“嘿嘿”地笑声,举斧迎头便劈。

老者侧身躲过,但势单力薄,很快被逼到屋内死角,其时只有躲闪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冷不防被汉子一斧正中肩膀,老者“啊呀!”一声跌倒在地,鲜血四溅。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算我看错了人,素日待你情同兄弟,可你……”老者强忍疼痛,怒骂道。

“哈哈哈,老兄。情义再重也没有金钱重。宝石归我了,你就放心去吧。”汉子颇具玩味地看着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你卑鄙至极!”

“哈哈,我卑鄙至极,那你呢?你不是看中宝石,而杀人越货。不然你为何杀死这个人。”

“我为何杀他,他是什么人?”

“别装糊涂了,你还不是图财害命。”

“不,不,我,他看着怎么这么面熟……”老者说罢,略加思索走了神。

“哼,别与我耍滑头。”言犹未尽,汉子举斧便劈。

走神中的老者眼睛落在了死尸身上,找寻辨认着什么,游移的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摇了一下头。似乎他想起了什么,但又不确定。迟疑间猝不及防,斧近头顶。“啊,不——”老者骤然间刚喊出两个字,却见斧光一闪,脖颈血喷,头颅落地。

汉子刚要揣宝而去。不料门“咣当”一响,突然被踹开。一个手持利剑的威武年轻人出现在门口,他略一环顾眼前情景,见到哥哥与老者倒在地上,一个陌生汉子正手持滴血的利斧,年轻人马上明白一切,执剑大喝:“好个贼子,胆敢谋财害命。”进身挺剑刺死了一时发蒙的汉子,然后便失声痛哭。他扑倒在哥哥身边,又回手搬过老者尸身,仔细辨认过,便大叫一声:“姐夫!”遂泪如泉涌……

第二天。

年轻人在小屋里苦守至亲尸身一夜,几番痛哭。清早冲出石屋,在沙滩上猛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呐喊着。忽然间他冲进大海,泪水、海水搅合在了一起。

“天,天啊!”他仰天呼号,双臂击水,浪花飞溅。

他是一个不满于世事的勇士,尽情地渲泄着心中愤恨与不平。他疯一般的哭着,喊着,泪眼迷离。一排巨浪迎面扑来,他咬紧牙关,挥掌猛击,浪花飞溅。他在海水中左冲右突,仿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海边沙滩。

年轻人漫步走着,一身白色装束,紧腰身,足蹬快靴,头扎英雄巾。手中扯着一张纸条,是他哥哥曾交给他的。

大草原。

牧民们正在联欢。

这里是名震草原的北风部落。部落首领风云,达本和其他首领正在准备庆祝平叛胜利,举行盛宴欢度和平、安定的时刻。这时一个士兵来到众首领面前报告,“老首领北风驾道。”众人忙从席间挺身站起,注目搭望。老首领北风携夫人步履稳健地走来。

老北风花白胡须飘洒胸前,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见他步行人们夹道欢迎之中,频频向人们挥手致意,满面春风。威望在上,自信傲然。人们顿时欢声雷动,振臂高呼:“北风王!北风王!”

人们众星捧月般把老北风迎上宝座。刹时礼乐齐鸣,牛角号发出豪迈的声音。牧民们一阵欢呼。老北风宣布,联欢开始。牧民们载歌载舞,北风和手下将领端坐看台上,注目盛大联欢的场面,神情专注凝练,目光中充满喜悦和兴奋。

激烈的赛马运动开始了,几十名好手准备停当,齐唰唰地勒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这时,达本也催马加入赛马队伍,另有十几员战将尾随左右。听得一声哨响,快马飞奔,硝烟四起。一匹匹骏马逞开四蹄,流星赶月,扬起一片风尘。马上人个个鞭子挥挥,奋勇争先。

不久见一人冲出人群,纵马遥遥领先。谁?是首领达本。紧接着,又有几匹坐骑飞追出来。场面刹时鼓声震天,加油呐喊声一片压过一片。看台上众首领站起来鼓掌挥手。老北风立在伞下,手捻银须,自豪地笑着。

但见达本一马当先,像一只翱翔在大草原上的雄鹰,策马飞奔,终于在众人夹道欢呼声中首当其冲,夺得桂冠。万人欢腾,掌声雷动。

激烈的赛马活动结束了。老北风宣布,点燃草原圣火,刹时群情振奋。一个个妙龄少女手执手把点燃祭祀中圣火,万人瞩目。那燃烧的圣火,代表着一种神圣的祈祷,和平、幸福的时刻来到了他们的心中。

时间从黄昏到半夜,那燃烧的圣火照亮了整个草原,照亮了正在欢庆中人们的面庞。众首领亦在欢笑,唯见老北风的眼角涌出了泪水。

“父亲,您怎么了?”精明的达本碰了碰父亲的手臂。

“没什么,没什么”老北风转脸拭去泪花,拍了拍达本的肩膀。达本却意识到父亲又是在想他的哥哥、姐姐们了。

北风拍了拍达本的肩膀,顿了顿,继而起身对众首领说道:“来,让我们大家为和平而干杯。”北风、风云、达本和其他部落首领共同举杯,盟誓互不侵犯,共同维护团结。第一杯酒洒在席间,敬慰死去的为和平而战的勇士。立时礼乐齐鸣,牛角号声威震整个草原部落,旗帜安插在一起,东风红遍了整个草原。北风银须飘飘,矍铄的目光中闪现出光芒,一直投向远方,远方……

草原联欢结束后,回到帐中,北风仍然余兴未消,叫过自己两个儿子风云、达本,举杯畅饮。绯红的脸庞流光溢彩,眉头舒展,频频举杯一饮而尽,复燃起生机和活力。

宴罢,北风悄然站起,二目合拢,脸上挂着苦楚、含酸的笑容。风云一见,对达本暗暗递了个眼色。达本会意,二人站起,搀扶着父亲回到寝帐中休息。

安顿好父亲,从帐中出来。风云酸楚地对达本说:“思索往事,父亲正在伤心。唉!真是无奈。”兄弟二人分手时,均眼含热泪。风云又说:“兄弟,我们各回帐中歇息吧。以后我们要多关心,照顾他老人家。”说罢,将一张纸条递与达本,转身离去。

达本接过纸条一看,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怒海深渊仇恨生,扑天盖地舞疯狂。待到风平浪静时,不见鱼虾来相迎。

……

而现在手中扯着的纸条,便是那时风云递给自己的那张。

此刻,达本抬起头,任海风撩拨长发。他的目光凝视远方,双手抻扯着纸条,一点点撕碎,又一点点地塞进口中咀嚼。脑海中不由得又闪现出草原上以往撕杀的场面:膝下四子二女的北风部落首领北风,率领部众征剿其他部落,旌旗迎风招展,铁骑嘶鸣。两部落人马相遇,一场场激烈交手仗,左冲右突,东挡西杀,刀光剑影,人喊马嘶。刀光、血光交相辉映,人尸、马尸倒地成堆。旗倒人亡,血流成河,战场上升起硝烟……

北风部落在草原部落中原本很弱小,经常遭受临近部落的侵袭。后来草原上崛起两个部落,便是哈龙部落和风云部落。表面上这两个部落经常和北风部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后来草原中各个部落之间相互存心吞并。北风看到其他部落间血腥撕杀,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吃掉,更害怕失去两个盟友般的部落关系,同时更有一统草原的目的。

北风老谋深算,野心勃勃。为了拉拢住哈龙与龙云,索性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他们。长女乌云许给哈龙,次女萨仁许给龙云。这两个女人,乌云为人自私狭隘,萨仁为人宽厚仁慈。再说哈龙与龙云二人,哈龙为人野心勃勃,龙云为人豁达大度。相互间龙云部落弱于哈龙部落。但龙云团结人,他手下部众上下一心都拥护他,而且毗邻一些小部落也和龙云部落交好,甚至依附于他。这对于哈龙看起来,非常嫉妒,暗暗盘算挑起争端,削弱龙云与日俱增的力量。

一天,龙云设宴款待其他归附于自己的部落首领。席间人们把盏言欢,有的向龙云祝贺其他部落的归附,有的向龙云称王朝拜。偏巧哈龙狩猎路过这里看到,不禁心中暗喜,想出一条鬼计。他急忙赶到北风部落,把刚才所见添油加醋地陈说一遍,说龙云要扩大势力,吞并别人。北风听后将信将疑,便派去一名将士乔装打扮去龙云部落探听虚实。回报果不其然。

“这还了得!”北风心想,“他龙云称了王,那我们往哪里摆,还不沦为真阶下囚。不行,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但又转急一想,“这其中会不会哈龙捣了什么鬼,哈龙一向居心叵测,不可不防。最好找机会将龙云、哈龙二人部落力量一同削弱才好。”于是,北风心生一计:对,先给他们来个二虎相争,再坐收余利。北风叫哈龙先率本部落人马挑战龙云,自己率部落人马随后包抄龙云,二下合围将龙云拿下。

北风内心寄希望于龙云与哈龙先行激战,待他们双方力量消耗殆尽,自己则迂回包抄一起斩除。哈龙一听,马上明白了北风意图。心想:老北风,你可够阴险的。但他不露声色,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叫北风三子前去助战是最好不过了。

单表北风三子鲁冲,为人性如烈火,秉性刚直,力大如牛,武艺超群。当年草原部落比武大会上鲁冲一显身手,比武夺魁。

私下哈龙来到鲁冲帐中,鲁冲见姐夫到来,很是高兴,热情款待。吩咐人端酒上菜,连连痛饮。原来鲁冲嗜酒如命,喝酒便喝个痛痛快快,一醉方休。哈龙暗自眯着眼,微微点头,心中合计如何开口劝鲁冲讨伐龙云助阵。

哈龙先站起身,端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拿过酒壶欲给鲁冲斟酒。鲁冲见状则起身一把抢过酒壶,同时一口将杯中酒喝尽。并开口说道:“姐夫,你到我这来客气啥,应我斟酒才对。”

“兄弟此言差矣,姐夫一向敬佩你武功超群,所以姐夫来敬你一杯。”哈龙看见鲁冲,满脸堆笑,并从鲁冲手中夺过酒壶,给鲁冲倒上了第一杯酒。

“啊,那好。谢谢姐夫夸奖,我喝下这杯酒。你也喝。”说罢,鲁冲将哈龙倒的第一杯酒一饮而尽,随之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脱口而出:“痛快,真是痛快。”

哈龙见鲁冲一仰脖便灌下第一杯酒,而后笑逐颜开,接着一副洋洋自得样子,心中暗喜:自己对鲁冲的奉承话起了作用。哈龙便要举壶倒下第二杯酒。

鲁冲正咂巴嘴品尝酒味,得意哈龙夸他武艺高强而沾沾自喜之时,见姐夫正要倒第二杯酒,却把端起的酒杯抽回,并瞪着眼睛说道:“姐夫,你怎么不喝?

“啊!好!我喝。”哈龙刚要自斟,谁知鲁冲一把抢过,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而后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来,姐夫。咱俩一起喝个痛快。干!”与哈龙对撞过酒杯,又一饮而尽。

哈龙一见,勉强喝下一杯酒。随后他走到鲁冲面前,俯首贴耳低声说道:“兄弟,姐夫有话对你讲,你手下人回避一下。”

“啊,你们都出去。”鲁冲听说,忙示意帐中侍从退下。

这时哈龙要过酒壶,给鲁冲斟上酒。接着便说:“兄弟,姐夫再敬你一杯。算是姐夫对你热情款待的谢意,来!干!”

鲁冲一时兴起,抬手举杯喝下杯中酒,哈龙复又给杯中斟满酒。鲁冲接连吃了几杯酒,渐渐酒力不支,嘴喷酒气,脸色泛红,不时点头晃脑欲扑扶桌上。

“姐——姐夫,你——你刚才想说什么,什么话对——对我讲,你——你说。”鲁冲吐字断断续续。

“啊,兄弟先别的,姐夫再敬你一杯。”

“不——不了,你——你说吧。”

哈龙见时机已到,便又凑到鲁冲近前,嘴巴挨着鲁冲的耳朵说,“兄弟,姐夫看到龙云他们正在密谋,好象要吞掉咱们……”

“什么!”鲁冲一听气撞脑门。“啪!”挺身站起,一巴掌掴在桌上,酒杯震落脚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反了不成。”鲁冲怒目圆睁。

哈龙忙按住鲁冲,又对他说了许多龙云坏话,然后他又巧言利口说服鲁冲去和他征讨龙云部落,鲁冲满口应承。

那鲁冲为何听到“龙云”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当年草原部落比武大会上,龙云和鲁冲交手。龙云当时年轻气盛,因武艺不及鲁冲,便暗中甩出一支飞镖,结果打中鲁冲。虽然按比武规矩不许使手段暗算,龙云受罚,赔礼道歉,并献上宝珠之类。但从此鲁冲怀恨在心。在他二姐萨仁和龙云成婚过门之时,他都推脱身体害病没有到场。

此时听说龙云要反,所以更加怒火中烧。

次日,哈龙要回本部落整兵。在欢送宴上,鲁冲挺身站起,对北风说道:“爹爹,孩儿要随姐夫同去。”

北风见此情景,心中生怒,想着事要坏在鲁冲身上。“这——”北风稍一迟疑,未曾回话。哈龙忙抢身上前说道:“啊,父亲。叫三弟随我同去,保准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北风本想不答应,奈何鲁冲一再请求,况且怕哈龙看出自己的阴谋破绽,遂心下一横答应了。但却叫大儿子天奇随同一块去。

临行前,北风暗自叮嘱天奇说道:“你兄弟二人过去,一定要见机行事,且莫上了他人的当。”天奇早已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此次出征,哈龙心中明白是自己搞的鬼。出于本心目的,就是要削弱龙云力量,最好是铲除他。亦同时叫北风部落也遭受一定损失才好。结果北风老谋深算,故作姿态。先叫长子,三子前往,自己则随后起兵。其潜在目的不可不防。事后,哈龙和夫人乌云又筹划了许久。

大军出征了,哈龙兴高采烈,和天奇、鲁冲并马而行。身后刀枪林立,尘土飞扬。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

哈龙笑道:“凭我的人马,再加上你们兄弟二人,还怕他龙云不成。”

天奇见哈龙一说,似笑非笑点点头。

鲁冲则大手一拍胸脯说:“姐夫,没说的。你瞧好吧,凭兄弟一杆枪,管叫他龙云人仰马翻。”

天奇听到这,轻拢缰绳向旁一带马,正好轻轻撞在鲁冲身上,但鲁冲却并未在意,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曾凭手中枪,连胜数只战将,战得龙云丢盔弃甲,无还手之力。”哈龙听说,心里一怔。他不曾忘记,自己身上伤疤,就是当年比武他鲁冲留下的。但他马上一面讪笑着,一面说道:“三弟天下无敌,此战定会让他小小龙云闻风丧胆。”鲁冲听后,马上晃了晃手中枪,拔脖头往后一仰,洋洋自得。天奇见状,心中也为鲁冲的武艺高超而欣幸,他亦渐渐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性,淡漠了临行前父亲对他的忠告。

再表龙云,已接到哈龙、天奇、鲁冲发兵侵犯的消息。他的手下十分气愤,纷纷请令迎战。龙云看了看义愤填膺的将士们,心中也相当恼怒,于是他令人马全部出击,列队排开,旌旗蔽日,却也杀气腾腾。

临行前,龙云走进萨仁房中,却见夫人解开发髻,泪眼汪汪地望着他。龙云见状,心里很不好受。自从得到哈龙发兵消息,夫人便一筹莫展。她欲去陈述北风,但龙云拦住了她。在眼下部落间猜疑、争斗环境下,谁能说服了谁。自此,萨仁一直落泪。此刻见她哭成泪人,龙云心里清楚自己势单力薄,夫人替自己担心,同时既恨又怕两个兄弟出现意外。

龙云和夫人对望良久,龙云眼角也渐渐涌现泪花,萨仁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对于无法挽回的事实,她亦只有痛哭流泪。龙云揽住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相对无语。两个人相拥着,谁也不说话。

忽然龙云扶住妻子肩膀站立起来,向外面望去。

一弯峨眉月挂在天空,苍茫的夜色中,远处的塔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若隐若现。白色雪花夹杂着凋落的樱花花瓣在微风中翩翩起舞,最终都悄然地落于地面。

龙云手执宝剑,一会高举,一会平放,反反复复或进或退;萨仁抚琴,琴声一会悠远,一会短暂,断断续续如咽如泣。

夜色表面静谧美好,却隐隐含有一种悲壮和凄凉。

不知何时,龙云和萨仁从外面回到屋里面。龙云低头看看坐在床沿之上妻子,他下意识地用手触摸到宝剑,而后慢慢从腰间解下,放到书桌上。

“不打了,我投降。”龙云痛苦地说道。萨仁吃惊地望着他,见他紧咬嘴唇,眼睛平视前方,拳头捏得嘎嘎响。

“不,一定要打,而且要打赢。”萨仁说完,起身操起宝剑,横在颈上,喃喃地说:“你不能坐着等死,不要再顾忌什么了。你我夫妻一场,今日无缘,来世再见吧。”

“不,我不打了。你,你快别这样。”龙云说着马上去夺剑。谁知萨仁手上用力,刎颈身亡。龙云一见,失声痛哭。他抱住夫人尸体泪流满面。心中默念:“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他明白,夫人为消除自己的顾忌,鼓舞自己的斗志才自刎身亡的。“夫人啊!夫人!”龙云痛哭失声。

萨仁死去,龙云悲怮异常。仇恨令他眉毛倒竖,血灌瞳仁。他手中挥舞大刀,挺身率队迎战。手下将士个个奋勇当先,以一当十。

哈龙为显示一下自己的威武,叫天奇、鲁冲断后,自己先行迎战龙云。

哈龙与龙云打在一处,哈龙手中枪左冲右突,龙云手中刀上下翻飞。一个不留神,哈龙头盔被龙云手中刀削掉。哈龙缩颈藏头,心下一惊,慌忙拨马退回本阵。龙云眼见哈龙狼狈逃去,朗声大笑。

鲁冲一见,火冒三丈。提抢拍马出阵。大枪一抖,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天奇见兄弟出战,未曾拦及。一拍大腿,懊悔不已。事已至此,亦只有冲杀上去了。天奇挥舞双锤冲入战场。哈龙传令下去,大军一涌而上。

双方一场血战,杀得人仰马翻。龙云虽猛,但手下将士相形兵少将寡,形势很危急。特别天奇、鲁冲二兄弟非常骄勇善战,十几员大将被打于马下,无人匹敌。龙云心中着急,瞄准空当,他向鲁冲一箭射去。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箭正中鲁冲后心,鲁冲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天奇一见,眼睛瞪圆了,拍马摇锤直取龙云,二人战在一起。天奇双锤势大力沉,几个回合下来,龙云被天奇一锤正中右肩,大叫一声,险些摔倒,拨马便逃。主帅一败,士气大减。加之寡不敌众,一场血战,龙云部下全军覆没。

再说龙云,右肩挨了一锤,伤势很重,抬不起膀子。正策马狂奔,未及走远,迎面两队人马拦住去路。只听得有人大喝:“龙云,哪里走,快快下马受死。”龙云心下一惊,抬头见是南通部落首领帖木和北达部落首领金真拦住了去路。

二人大叫:“龙云,快下马受死。”龙云大惊失色,脱口说道:“你我往日无怨,素日无仇。为何拦我去路。”

“哈哈哈,告诉你无妨。我们已和哈龙联手要将你、乃至北风一起杀光啊!”龙云一听,心想我命休矣。便抽身拔剑欲自刎身亡。孰料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正击在他手腕之上,手一麻,宝刻失手坠落于地。正惊疑间,见从身边树上飞下一人。短衣襟,小打扮,手持双剑挥挥。

龙云定睛一看,是北风四子达本。此时前面人马已渐渐逼近,达本飞起一脚,踹在龙云马屁股上,“姐夫快走!”达本手持双剑,虎目眈眈地注视着前面人马。龙云闹楞了,竟勒马僵在原地不动。达本一见,甩手剑尖略微一点马屁股,马吃痛长嘶一声,扬起四蹄,载着龙云飞奔而去……

单说达本,目视围上来的一群人,丝毫不惧。双剑一挥,寒光闪闪,锐气罩身。达本是北风四子,十几岁年纪,自幼习武。在兄弟四人中武艺最精熟,尤其擅长轻功、剑术。自小便有“少年勇士”之称。

再看周围那些人,提枪抡刀、使锤弄棍向达本攻来。达本一声吼,向面一进身,双剑一挥,只听“咔咔”声响,几杆刀枪被斩断。待达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近众人,剑花一抖,令人眼花缭乱。随着一声“看剑”,早有几人中招摔倒在地。帖木一见,挺枪刺来。众人将达本困在当中。由于手使短兵刃,且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很快达本陷入危机。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这群人背后大乱,开了锅一样四下散开。见北风第二个儿子风云挥舞钢叉带领手下百八十人,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四弟达本面前。但马上帖木,金真召集人马将兄弟二人及手下团团围住。正激战间,兄弟二人发现对方人马愈来愈多。风云向四周一望,见对方有数十倍于自己的人马。而在大队人马中,一杆大旗下一人背后斜挂一杆枪,手执令旗,全面指挥。

该人正是哈龙。风云怒火中烧,舞动钢叉向哈龙扑来。不待近前,早有几员战将将他拦住。哈龙见状,忙吩咐几人闪开,并策马来到风云面前。此时哈龙春风得意,马上朝风云搭笑道:“兄弟啊,你们好啊!”

“你,你这个贼子!”风云一见哈龙,恼羞成怒。

“哈哈哈,到现在不怕告诉你。你们父子一个也逃不掉,我要杀了你们,然后一统草原。你看,我早已联合南通、北云部落,要将你们父子一网打尽。”哈龙手捻下巴,晃了几下脑袋,冷眼瞧向风云。

“呸,贼子。我要杀了你!”风云说着摆叉欲拼。

“慢!”哈龙断喝一声,剑眉倒竖,刹时一脸杀气。“把天奇给我带上来!”哈龙话音刚落,但见两个士兵驾着醉薰薰的天奇走了出来。可叹一世英杰,只因三弟身亡,悲伤过度,醉酒被擒,成了阶下囚。哈龙叫人端来一盆凉水,浇在天奇头上,天奇立刻便清醒过来。

天奇睁开眼睛,一见二弟、三弟,泪水顿时流了出来。达本挥剑欲冲上来,只见哈龙一摆手,两个刀斧手将刀压在天奇的脖颈上。达本恨恨地盯着哈龙,咬紧钢牙。心里暗叫:“大哥!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好个哈龙,我非剥了你皮不可。”

天奇此时相当镇静,他仔细地打量两个弟弟,又环视周围人马,立刻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他摇摇头,猛一跺脚,便转身回头对着哈龙破口大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贼子,小人。此次出征,你心怀叵测。可恨我,可恨我没有把你宰了。”

哈龙听罢,冷笑着说:“天奇,你等着。等打完这仗叫你哥仨一块乐呵。来人,先把他给拖下去。”说完一摆手,上来两个彪形大汉。

“慢!”天奇对着他们喝道。

“哈哈哈”天奇仰天大笑,高呼:“兄弟们,永别了。”说完牙关一咬一吐,一块血舌头喷向哈龙,打在他的脸上,那东西湿、粘,咸。哈龙用手一抹,一股血腥味钻入鼻孔。哈龙大怒,提枪刺中天奇心脏。天奇大叫一声,血溅当场。

“呀!大哥!”风云,达本一见,心中明白大哥是怕哈龙拿他要挟兄弟,而自己主动求死。风云,达本两兄弟强忍心中剧痛,一抺眼泪,向哈龙猛扑过来。哈龙身子向外一转,手中令旗一抖,十几员战将截住兄弟二人进行撕杀。

风云,达本杀红了眼,刀剑挥挥,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哈龙见状把铁枪一抖,人马上涌将风云,达本困在中央,一场恶战。哈龙此时站在高处摇枪指挥,喊杀声、战鼓声令他满面春风,心花怒放。却不见他背后,千军万马来。

眼见风云,达本支持不住。危难之际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北风率倾国之兵包抄而来。

远远的,北风催马后背挂上铁枪,取出弓箭。“嗖”的一声,一只箭射出正中哈龙扬枪手腕。哈龙惨叫一声,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大枪却是脱了手。

哈龙万万没料到北风会亲自出马,更未料到自己夫人乌云被人捆绑着推到他的面前。

原来,乌云见丈夫出征后,便暗自定下诡计,派人勾结其他有来往的部落人马去协助哈龙作战。随知计划叫丫环阿茹娜听去。阿茹娜急忙把情况报与北风。阿茹娜本是北风安插在哈龙夫妇身边的细作,乌云一直未察觉。

北风听过阿茹娜报告,便派人去请女儿回家来见他。

乌云一听父亲叫她回家一趟,心下狐疑。难道父亲知道了这次出征的秘密。但又转念一想,“不会的,不会的。”也许父亲年老爱子,战争在即,父亲怕自己担惊受怕,特意让自己过来安慰自己吧。这样想着,她便带几个侍女乘马车来到父亲北风部落。

一进北风大帐,乌云便哭开了。

“哼!……”北风并未吱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她。

“打什么仗啊,都是一家人。”乌云哭着,嘴里叨咕着。但哭过一阵,见父亲仍然不动声色,意识到情况不妙,便索性一抹泪水,呶着嘴坐于一旁,再不吭声。

“啪!”北风骤然拍案大怒,“你干的好事,先把你捆起来再说,来人!”帐中两个兵士应声而出,正欲上前绑缚乌云。

“父亲,你怎么了。这是何意?”乌云见状,假装愣住。

“阿茹娜,你出来一下。”北风话音刚落,阿茹娜从帐后走出来。

乌云看见阿茹娜,马上明白了几分。她一侧头,冷眼逼视阿茹娜。旋即冷笑一声,摊开手脚,跪伏在北风脚下,伏地哭闹。口中说道:“我是替哈龙,我只弟他们担心啊。”

“呸,你说的倒好听。你真心想害死老子,还在狡辩。快,把这妖妇给我捆起来。”

士兵上前,乌云挺身站起,一阵大笑。士兵一怔,迟迟不肯动手。猛见乌云手指摊开头发,一缕发丝散乱搭在脸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爹。

北风一时见女儿泪流满面,娇媚之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状,花容月貌此刻淡抹云愁。

北风动了恻隐之心,父女之情。北风抬起的手刚落下,不料触及腰间悬挂的宝剑,身体不禁为之一颤,马上厉喝:“差一点着了你的道。来人,把她给我捆上。”

士兵这下不由分说,上前把乌云捆了个结实。事已至此,乌云满不在乎地甩甩长发,悠然地迈步走出大帐,士兵押解而出。

“混帐,混帐东西。”北风气得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埋头手抵前额,胡须一抖一抖。停顿片刻,直立起身,命令手下擂鼓聚将,即刻出兵。

当下,兵马四下合围,一场大战风起云涌,喊杀之声震荡九霄,昏天暗日,飞尘弥漫。北风父子奋力拚杀,哈龙胆战心惊。最后哈龙所部被困在中间。他自知不妙,拔剑横在颈下,一脸傲气,撇嘴朝向一边,眼睛斜瞪北风。北风眯着眼,瞧着哈龙,一阵冷笑。

“来人,带上来。”北风让人把乌云推搡在哈龙面前。哈龙像触电一样,提马后退几步,惊叫一声,失落于马下。他上前用剑挑开乌云身上的绳索。乌云伸出双手托着哈龙的脑袋,亲吻了他一下。

哈龙却猛然一把推倒乌云,一脚踩踏在乌云身上,一手执剑,剑尖直抵乌云前胸。

哈龙偷眼一瞧,见北风父子全然未动,便回神直盯着乌云。乌云惊诧地睁着眼晴,见哈龙面目狰狞。

“泼妇,全是你害了我。没有你吹耳边风,我哪里会征战,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哈龙猛一提剑,不过他的手微微抖了抖。他再冷眼看向北风父子,仍然一动不动,神情冷峻。他便一狠心,眼中喷出怒火,举剑向下便刺。乌云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自认必死无疑。

“咣当”,“扑通”。东西倒地声音在乌云耳边响起。她诧异地睁开眼睛,见丈夫哈龙头颅坠地,那面目咬牙切齿。他的尸身直挺挺横在地上,一柄宝剑插在地上,剑上粘染了血迹。

原来达本手疾眼快,在哈龙提剑刺向乌云时,达本出手飞剑削掉了哈龙的头。

哈龙一死,乌云猛一翻身,爬到哈龙身旁。她拿过哈龙的宝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父亲北风,又转回头深情地望着哈龙,以剑抵颈身亡,尸体仆倒在哈龙身上。

“姐姐!”达本飞身下马,走上前抱住乌云尸体痛哭。风云一抹眼泪,向旁边一看,只见北风泪流满面。风云忙劝道:“爹爹,不要过于悲——伤。”还未等他说完,抖见北风脸色煞白,身子向后一歪。风云赶忙近身双手托住北风身体。可等稍微缓过神,见到天奇、鲁冲的尸首,北风痛苦地“啊”了一声,晕倒过去……

战争结束了,北风父子引得胜之师回到自己部落。

单说龙云自那日负伤逃脱之后,便离开草原,远遁海边居住,与世隔绝。他痛恨北风,痛恨哈龙。他又特别想念夫人萨仁,那日樱花树下夫妻舞剑,抚琴成为二个人的绝唱。

长期艰苦生活龙云明显衰老了,每每昔日撕杀场面像一场恶梦始终萦绕在他的脑际,弄的他心躁不安,忧郁过度,痛苦到窒息,几次欲跳海自杀,精神崩溃。

后来他结识了一个在海边打渔的人,那人为他用船运来了石块、木头、茅草,他便在海边搭屋住下。每日以捕鱼为生。岁月磨灭了他的记忆,他己完全变成了浑浑噩噩之人。

风云,达本遵从父亲心愿,多方打听龙云下落。后来觅得龙云踪迹,便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此刻,达本猛地把剑抽出,平端于手上,单膝跪地然后对天盟誓:我达本自此为和平而生,为和平而战。默默祈祷片刻,直身站起,挺剑飞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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