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雀”这个词也许刚刚开始还没有贬义吧!晌午吃完热气腾腾的玉米糁儿饭,那烫烫的玉米味又浓又香,抚慰了唇齿,满足了胃。小孩拿出竹篾编的筛子,在一根粗短的棍子上绑一条拖着长尾巴的绳子,再把这棍子支撑到倒扣的筛子沿上,筛子底下撒一些麦粒。做完这些,小孩抓着连着棍子的绳子静静地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筛子的千百个小孔疏疏落落地洒到地面上,孩子屁股后面的房檐下,门墩上再坐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奶奶,他眼里心里都注视着这孩子。一阵叽叽喳喳几只鸟雀跑到了筛子底下啄食麦子,那个屏息凝神的孩子迅速拉动绳子,一两只机敏的雀子飞走了,呆头呆脑的就被筛子套住了。奶奶的笑更开了,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孩子聪明还是笑话雀儿笨。看看,你说“门可罗雀”起码得需要岁月静好吧,至于引申的意思就不去管它了。
其实抓雀这种事情是周而复始的,当时大家能玩的也不多。我想说后来对这些抓到的鸟雀的处置。最开始是往它枯瘦的小爪子上系一根绳子,绑到木格子的窗上,任它跌跌撞撞、生无可恋。这样一次后不再绑它们了,抓到了,乐趣也就够了,最后都放回蓝天了。
我今天说的是一只黄绒绒的公主兔,眼睛黑黑的,极为惹人喜爱。经不起孩子的软磨硬泡,一个星期的各种讨好,我从网上给买了这只兔子,不是我难缠不给买,实在是因为第一只被套到麻雀的前车之鉴。
兔子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总算是入驻我家。我给孩子说,动物的天性是自由,别总把它关到笼子里。刚打开笼子,小兔子怯怯的,茫然无助,几次后,也许是熟悉了家里的人,只要打开笼门,它几乎是不顾一切冲出来,客厅、卧室、厨房成了它的旅游胜地,它最喜欢厨房,在地上找掉落的菜叶吃。
孩子说,他的兔子很开心。我叮嘱他,凡是兔子拉了尿了必须第一时间打扫干净,不然就将兔子带到山里放了。于是出现了孩子拿着一卷卫生纸跟在兔子后面的景象,耳朵里最多听到的是你怎么又拉了、你怎么又尿了,他不停地俯身在地板上擦拭。有一天,我发现他悄悄将兔子又关回了笼子,他说受不了不停地擦地板,还是关着吧!
其间兔子拉过一次肚子,我配合孩子给它灌了药,后来好了。
今早上班前我给它放食物和水,它蔫蔫的不肯挪动一点点,我想这兔子大概活不了了,晚上回到家时,果然它死了,一动不动的斜躺在笼子里,这只可怜的兔子呀!
其实一切早在预料之中,当初套麻雀的是我哥,他告诉我麻雀了那些活蹦乱跳的动物关起来是养不活的,我也深谙这个,毕竟我们共同经历了第一只麻雀的生死。
没有经过深入了解,对兔子的习性、喜好、喂养的注意事项都没有事前研究,就贸然带回了它,还让爱自由的它被禁足,这是什么心理呀。
孩子伤心地哭了,通过这件事,可能他以后不会不听阻止地去剥夺动物的自由了。其实最该自责的是我。
人这一辈子爱的东西多了,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大千世界奇艳无数,你能都要吗,热爱太阳就把太阳抱到怀里,会被烧死的。每个人心里应该有爱、有暖、有人间的四月天。让岁月静好,人与人、人与物各自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