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25岁那一年,我第一次看见了大海。
我们骑着自行车沿着炙热的海岸线一路向北,刺眼的日光之下,夏天与青春共同死去。
对于一个生长于内陆的人来说,第一次看海的心情大抵应该是喜极而泣的。光脚提起裙角走在潮起潮落的沙滩上,偶尔可以拾起被海水冲上岸的贝壳,遥望太阳与大海相交的海平面,然后做一场长满海藻的湿漉漉的梦。这场梦里,我们狂奔在日光之下,不,不是我们,而是我,我狂奔在炽热的日光之下,头也不回。
旅行的意义在于,豢养回忆。
比如,难得的晴朗的十二月午后,我一个人快步走在安静的乡村小路上。我的脚步是如此的快,我快要飞起来了,我抬头望望蓝色的天空,它多么像一大块诱人的糖果,沾满牙齿,拔也拔不掉。我又低头望望我的影子,在日光之下的土地之上,它多么像一大块讨人厌的口香糖,沾满头发,扯也扯不掉。
就这样,我狂奔在日光之下,正午的乡村像嗜睡的老妪,任凭我旋转,奔跑,甚至飞翔。她是多么慷慨仁慈啊!我不禁这样感叹到。
就这样狂奔着,我看到了日光之下的湖泊。
它就那样镶嵌在土地之上,远远望去,如同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晴朗的天气里,日光洒在水面上,于是你仿佛可以看见无数的鱼儿在水面上跳跃,它们多么快乐啊,那一刻,你似乎忘记了一切,一切的悲欢离合,一切的世俗陈规。
它多么像一个梦。
无论是夏天炙热的大海,还是冬天温柔的湖泊,它们都毫不犹豫的接纳了你,你那瞬息万变的喜怒哀乐,你那坚不可摧的内心,你那骄傲无比的孤独。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我想,我那总是时时想念起的大海,它的轮廓和温度,和那个梦一起镌刻进青春的身体里,在往后的岁月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低落,它总会带来希望。
我很喜欢的一个英伦摇滚乐队Travis有这样一首小清新《walking in the sun》,每次听来都会满怀欢喜哼唱几句,我想,文艺大叔的魅力就在于此吧。
If you see me hit the ground
Dont come near, dont make a sound
如果你看见我撞击了地面
不要靠近,不要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