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
——让我找到通向你孤独的梯子,这一次爬上去,我看见了我自己。
初读Cold Mountain,扉页便是人间寒山道,寒山路不通。身处火炮轰鸣、动荡莫测的时代,所有人都在艰辛跋涉,于各自途中。
与普通的战争类书籍更显得稍有意趣的是,这本书的作者查尔斯·弗雷泽,携妻女在深山中幽居了七年,观察四季变换与昼夜更迭,仰望星空亦行遍小径,悉心雕琢词笔,才纯真天然地展现出《冷山》这幅田园油画。潮湿的小河岸、氤氲的青草地、斜伸小径的山胡桃树、牛群与晚霞、黑棕相间的毛虫、蝈蝈儿与蛙鸣,至此甚至都仿佛能听见耳畔的风声,嗅到风中混杂的泥土与青草味道,令人想到同样在隐居中写了《瓦尔登湖》的梭罗。文字之中融入的自然的力量,倒是相似的。
而这样的一本书却是在描写着战争与爱情,不久前还看了一部战争片《我们的父辈》,“战争会把我们最坏的一面展示出来。”Firedhelm于战争未始就如此预言。事实的确是,战火绵延不绝撕裂、摧残着每一个人,战争对于人的完整性的破坏在这部片里一览无余,人们内心的庙宇在战火轰鸣中一声声坍塌,最后被夷为废墟。
故事中的他们,战争一触即发之际,Inman北赴战场,Ada孤身流离,甚至来不及交织发酵感情便已匆匆告别。是爱意如炬,得以借此漫漫长夜中微光几许,他们的目光在遥远而未知的某处暗自交集,便各自奋力往前。
还未曾尝尽年轻气盛时最渴望的爱情与甜蜜,Inman却已沾满或敌手或友人的鲜血,脑海中终日浮现血腥与同伴痛苦死去的面容,他仍向往美好然而心早已麻木,回望过去,却尽是不堪回顾。与Ada漫长岁月的笔底相知,成为了他对千山万水外的憧憬不断贴近又渴求的唯一链接。此刻冷山中的Ada也与自然为伍,星月相邀,简单又纯粹,寄托于山林鸟木以减轻这一切苦痛,父亲离世,Inman远赴战场,千里之外她一无所有,从养尊处优到自己独立生活且告诫自己,“After so long,I know I must learn to survive on my own.”
那些穿越光阴的等待,那些被感知捕捉的信件的情绪,像极了她在耳畔喁喁私语,那样亲切真诚,让他们义无反顾在这场漫长的岁月里搭起了彼此的心桥,他们逐渐靠近、向上求索,桥梁也成为他们不断探索自己的云梯,越是看到星斗苍茫和漫天云朵,越是接近云端,却越是能看到在这艰深岁月中不曾放弃过游向岸边的自己。
“亲爱的安达:再相见,已难识,未闻这些日子如何度过,而你已成为坚强女性,只是相聚时日太短,还来不及好好爱你。在天堂的我,祝你一切安好。” ——爱你的英曼
即便这份感情尚未真正的咫尺相伴,即便历史长河中一个生命的消逝渺小甚微,但它仍是来自于这世间的,它曾达至云端,发着细微的光芒,为孤独的那个人取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