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齐安(郭艾晨)

西晋初年,益州刺史王濬组建强大的水军和战船,顺江东下,发动灭吴之战。首先攻克巫山,接着用大筏勾住沉江铁锥,用麻油烧毁拦江铁锁,攻克横江天险的西陵峡,然后沿江而下,攻克夷陵、江陵、夏口、邾城等沿江重镇。与此同时,其他五路陆军配合,水陆并进,沿途出击沿江重镇。其中,建威将军、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率军自豫州南下,攻占邾城,在齐安沿江赤壁横江而渡,攻占吴国陪都鄂渚。王濬乘胜东进追击,战船连天蔽江,气势雄伟,所向披靡,很快逼近建业,迫使吴主自动投降。邓艾等人伐蜀只用了两个月,而王濬等人伐吴只用了三个月。蜀吴快速灭国的共同特点,一是过度依赖地理优势,被人巧妙解除,二是君王昏聩、暴戾,弄得人心涣散。同理,王濬收服孙吴,完成南北统一,又陷入众将争功的历史窘境,反复自辩,屡遭弹劾,幸得晋武帝宽恕。他为了避嫌,纵情享乐,几年后便死了,得以善终,有效避免了邓艾伐蜀的悲剧。

中唐诗人刘禹锡善作怀古诗,于贬官西蜀夔州的水路途中,登临西塞山,作诗《西塞山怀古》叹曰:“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此西塞山在武昌郡,除了建有瞭望塔和烽火台,还跟西陵峡一样设置了拦江铁锁和沉江铁锥,扼住长江上游、中游的咽喉,均被攻破。稍早于刘禹锡的诗人张志和,尝为左金吾卫录事参军、大将军,后感于宦海沉浮和人生无常,立志归隐田园,遂游于吴楚山水间,自号“烟波钓徒”。某个春天的三月里,他来此西塞山钓鱼于长江湍流,兴味盎然,写下了著名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晚唐诗人罗隐亦来此地怀古凭吊,作《西塞山》诗云:“吴塞当时指此山,吴都亡后水孱颜”,“会将一副寒蓑笠,来与渔翁作往还”。这里分明指出,《渔歌子》所写之地乃楚地之西塞山,而三国时期最初的“吴都”,即在附近的鄂渚,也即为孙权改名的武昌。鉴于唐人皆作如是观,清代康熙年间编辑成书的《全唐诗》,也在该诗后注明:“在武昌界,孙吴以之为西塞。”

西晋末年,“五胡之乱”爆发。中原西阳郡太守庾冀被迫从大别山区南撤,跟随“衣冠南渡”,在邾城东南的长江边修建一座城池,依旧命名西阳城,作为自己抵抗五胡的大本营,且仍为西阳郡太守。西阳城与邾城、石门皆为沿江城市,依靠大别山,总体上互为犄角,遂为东晋北伐中原的中路前沿阵地。此时节,齐安郡改名西阳郡,而五水蛮又称西阳蛮,由此得来。东晋初年,陶渊明的曾祖父陶侃为武昌郡太守,治所鄂渚,遍植柳树于官道,传为佳话(陶渊明仿曾祖于茅舍前植五柳,自号“五柳先生”)。其实,陶侃乃罕见的常胜将军,平定了王敦之乱等诸多叛乱(郭璞乃王敦记室参军,因阻止其叛乱而被杀,年四十八),因才能和政绩,遭到王导、庾亮的猜忌,所幸三人形成制衡三角,未尝引发悲剧。在同僚的建议下,陶侃率人到邾城考察,决定不驻军于此,而以长江为险。《晋书·陶侃列传》载:“议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镇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设险而御寇,正以长江耳。邾城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群夷。夷中利深,晋人贪利,夷不堪命,必引寇虏,乃致祸之由,非御寇也。且吴时此城乃三万兵守,今纵有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若羯虏有可乘之会,此又非所资也。’后庾亮戍之,果大败。”

东晋初年,咸康五年(339年),丞相庾亮力主北伐,恢复中原,以邾城为前沿大本营,派征虏将军毛宝与西阳郡太守樊峻驻守,共率一万多重兵。正在布局阶段,尚未正式北伐。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占据淮河以北整个北方的后赵皇帝石虎的注意,因为后赵主要征讨北方诸国,担忧背腹受敌。石虎决定主动出击,发兵五万人进攻荆州和扬州的北部,同时派将军张貉带领两万骑兵偷袭邾城。身处鄂渚的庾亮以为邾城城墙坚固,布有重兵,供应充足,且鄂渚等地均遭攻击,无暇分身,因此误判形势,没有增兵,却不料事后后悔不已,失声痛哭。双方鏖战之下,邾城内外堆尸如山,一月破城,遂遭纵火屠城,沦为一片废墟。后赵军素来以血腥残暴著称,时常抓获很多民女作军粮,这让南兵感到胆怯,影响战斗力。毛宝率守城官兵六千残余逃出,被逼到东南赤壁江边,准备横江而渡,与江南鄂渚援兵接应,但被后赵骑兵追逼紧急,刀箭齐下,全部射杀于舟,或投江溺亡。庾亮之弟、南郡太守庾冀被困于荆州,对故地西阳城一带爱莫能助。此次邾城之战,其惨烈程度不亚于三国赤壁之战,再次将赤壁江水染红。附近拱卫的石门也应该被纵火屠城,成为一片废墟,而我作如此推测,实乃古代石门毁灭是一个历史谜团,有关记述简略而不可信也。作为江淮之间军事重镇的邾城,自此永远退出历史舞台。元末明初,著名谋士刘基经过齐安,作诗《邾城怀古》曰:“孤城寥落遍蒿芜,万里萧条近楚符。鸦带夕阳归旧垒,雁将秋色下平湖。遗墟渺渺生禾黍,古木苍苍接里闾。故事岂劳重借问,汉江流水自萦纡。”

北伐之初,丞相庾亮踌躇满志,作为南朝一代名相,与陶侃、王导齐名,惜乎此时陶侃去世未久,王导同年去世,均未能制衡之。庾亮依靠庾太后执政,判断多有失误,邾城之战后,忧郁成疾,不久去世。《世说新语笺疏》和《晋书·庾亮列传》记载:“亮在鄂渚,诸佐吏殷浩之徒,乘秋夜往共登南楼,俄而不觉亮至,诸人将起避之。亮徐曰:‘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便据胡床与浩等谈咏竟坐。其坦率行己,多此类也。”庾亮因此被称为“南楼使君”“南楼老子”,留下了“庾亮南楼”“胡床待月”的佳话,尽显名士风流。庾楼(又称“庾公楼”“玩月楼”“南楼”等)至今尚在,位于城南江边,其青石匾额逐渐破损,后被换成大理石匾额,因地处偏僻,不知属于古城墙,在当代城市现代化建设中,意外且有幸地成为鄂渚唯一保留的一段古城墙。东晋庾亮北伐失败并非特例。其后殷浩北伐、桓温北伐,以及南朝宋齐梁陈的多次北伐,几乎都以失败告终,即辛弃疾词中所谓“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最有可能成功的,是谢安北伐、刘裕北伐,皆推进至黄河流域,收复故都,可惜前者为晋帝猜忌,后者代晋帝自立,出现重大转折,最终功亏一篑。

南朝时期,刘宋设齐安郡,郡治西阳城。刘宋朝廷发生政变,热衷文学和北伐的宋文帝刘义隆,为太子杀害,引发内乱。武陵王刘骏在西阳城雇佣、召集五水蛮军,誓师东伐,直逼金陵,成功夺取帝位,遂将西阳城视为风水宝地。刘骏登基时,鲍照作诗称颂,且时常故作俗句,迎合其趣味,被时人笑作江郎才尽,殊不知其蓄意藏锋。鲍照后任临海王刘子顼军府掌书记,刘子顼乃刘骏第七子也。至刘子顼迁任荆州刺史,随其赴江陵,分别为征虏参军、前军参军、卫军参军,因此世称“鲍参军”。赴任途中,鲍照亦有自吴奔楚的长江之旅,在众纤夫的拉力下,乘坐豪华楼船,悠哉游哉。途径汉皋登黄鹤矶,作诗《登黄鹤矶》:“木落江渡寒,雁还风送秋。临流断商弦,瞰川悲棹讴。适郢无东辕,还夏有西浮。三崖隐丹磴,九派引沧流。泪竹感湘别,弄珠怀汉游。岂伊药饵泰,得夺旅人忧。”其中“三崖隐丹磴”,似乎记录着齐安至乌林一带的“百里赤岸”。惜乎刘宋朝廷政变不断,刘子顼兵败被杀于江陵,而鲍照死于乱军刀箭下,年五十一。

萧齐时,谢朓担任随王萧子隆府掾吏、功曹等职,与萧子隆同至荆州,不久被诏还京师金陵。喜欢游山玩水的谢脁,因此亦有乘船自楚奔吴的长江之旅。他在《临楚江赋》中写“驰波郁素,骇浪浮天,明沙宿莽,石路相悬”,又在《暂使下都夜发新林至京邑赠西府同僚》说“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苍苍”,可见他在长江水路中特别留意江中沙洲,认为很有意境。此处“明沙宿莽,石路相悬”,有点像是齐安至乌林一带的沙洲与石岸。后来他出任宣城太守,实现了“凌风翰”与“恣山泉”的愿望,佳作迭出,被称为“谢宣城”。他在赴任宣城时,写下《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诗里依旧倾慕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江中沙洲。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被迫回到金陵,卷入复杂的政治斗争,被人诬告,死于狱中,年三十六。

谢朓与谢灵运同属谢安同族后裔,而人品诗品显著优于后者。其五言诗上承屈原,下接建安,于山水之间,灌注自己的清气与神品,格调高雅,景象阔大,一洗六朝脂粉气,独步六朝,开创后世唐风,为李白所追慕,诸多模仿。然而,“思逐风云上”“多才不忌前”的他,从最初“竟陵八友”开始,就遭到一些外人的忌恨,随后在江陵、宣城没居住多久,就被迫离开诗意栖居之地,召回繁华、纷乱而污秽的京师金陵,被迫卷入几起政治斗争,满身伤痕,跌跌撞撞,最后还是成为牺牲品,丢了性命,为自己的“很傻很天真”买了单,还背上“阴险小人”的恶名。梁武帝萧衍在《本事诗》里说:“三日不读谢诗,便觉口臭。”可是,谢朓这么个逸士高人、忠义之士,衷心维护国家稳定的正直官员,结局却是被一群虚情假意、企图谋反的人利用,转而担心被其告发,于是先发制人,污蔑其谋反,被草草收监、杀害,被弃置如死狗脏猪。害死他的一些人很快因为谋反而被灭族,咔嚓咔嚓全都人头落地,得到了应有的阴司报应。

萧梁时,“侯景之乱”爆发,侯景堪比董卓、王莽,荼毒京师。仁威将军徐文盛率军从江陵出击,与侯景部将任约战于鄂渚。任约据守西阳城,南渡意欲夺取西山,为身在鄂渚的西阳太守周炅所退。徐文盛进驻芦洲,两军夹江筑垒,相持不下。侯景从淮右引大军救援,合兵西阳,且从都城金陵弄来徐文盛的妻子,交还于他,诈称有降意,致使好施仁政的他举棋不定。徐文盛部将识破奸计,不听将令,趁敌喘息未定,私自出战北岸,大获全胜。此时节,庾亮同宗庾肩吾、庾信父子崛起,成为宫体文学的代表人物。“侯景之乱”时,庾信从都城金陵乘乌篷船出发,逃往故乡江陵,昼伏夜出,投奔梁元帝。据庾信《哀江南赋》所述,其自吴奔楚的迂回艰险程度,不亚于伍子胥自楚奔吴,且方向刚好相反。其间有句:“落帆黄鹤之浦,藏船鹦鹉之洲 。路已分于湘汉,星犹看于斗牛”,“望赤壁而沾衣,舣乌江而不渡”,“过漂渚而寄食,托芦中而渡水”。据其方位判断,他曾经避难于齐安城外江中的芦洲,乃至举洲、鹦鹉洲等有芦苇荡的江洲,艰难抵达江陵。庾信与鲍照齐名于南朝文坛,世称“鲍庾”。鲍照的文学创作高峰在南国江陵,而庾信的创作高峰在北国长安。

侯景乃雁北羯族人,与张仪、李园、石虎同属赵国故人,这四个南下的奸佞之徒,给楚国故地造成巨大伤害。侯景“狡猾多计,反复难知”,原本东魏“高欢七友”,后从东魏投降西魏,转而投奔萧梁。他发现被梁武帝萧衍忌惮后,举兵反叛,铤而走险,更换皇帝,把持朝政,先后逼死萧衍、萧纲等三任皇帝,还强纳萧纲之女、年方十四、美貌多才的溧阳公主萧妙淽为妻。在抵抗江东反抗力量的战争中,他喜欢屠城立威,纵兵杀掠,涂炭江南生灵,因此才有庾信《哀江南赋》。因憎恨金陵王谢世家不与其联姻,他遂灭掉王谢全部后裔,女眷悉数配给士兵,供其淫乐。动乱尾声,他被陈霸先等人带兵围攻,出城逃亡时,将两个儿子推入长江中淹死,自己逃至南通长江入海口的胡逗洲,终被部下杀死。侯景的尸体被押回金陵,躯体弃置街头,其肉被民众分尸吃掉,而被其祸害一生的妻子萧妙淽,也抢着吃掉其一块肉。其骨头被粉碎,被掺酒喝下。其头颅被送至继位者梁元帝所在的江陵,被悬挂江陵街头,后被煮干,制成玩具,跟王莽的头颅一样,被后世视为辟邪之物。其五个儿子全被煮死,死前被剥皮或阉割。

梁元帝萧绎尚未登基前,调任荆州刺史,坐船自吴入楚,途中停泊于三江口,作诗《赴荆州泊三江口》:“涉江望行旅,金钲间彩斿。水际含天色,虹光入浪浮。柳条恒拂岸,花气尽薰舟。丛林多故社,单戍有危楼。叠鼓随朱鹭,长应紫骝。莲舟夹羽氅,画舸覆缇油。榜歌殊未息,於此泛安流。”这里明确记述他乘坐豪华画舫,舟中有私人乐队,桡手们边划边唱,大约是古老的“长江号子”。根据溯流而上的情形,岸边应有一些纤夫。金陵在江南,纤夫必在江南,正因如此,上行过境齐安夜宿,必在江南三江口(按照现在右行交规,夜宿此处应在对岸广陵渡)。南宋诗人陆游自蜀入吴,也曾在三江口停船游览,写下《泊三江口》。自西汉至南朝,鄂渚、三江口、西阳城、石门一带,水运、商业发达,是长江中下游繁华的商埠和往来船舶停靠栖息之所。

梁元帝利用陈霸先等人平定“侯景之乱”,称帝于江陵,后又借用西魏兵力消灭武陵王之乱,却是引狼入室,反被围城攻陷。江陵城破之日,爱好图书、博学多才的梁元帝于自杀前,纵火烧毁所藏图书十四万卷,寄爱恨于其间,正所谓:人在书在,人亡书亡。梁武帝萧衍、昭明太子萧统、梁简文帝萧纲、梁元帝萧绎,父子四人被后世文坛誉为“四萧”,与“三曹”“三苏”“三袁”均传为佳话。这里得提及著名学者宗懔的作用。他本祖籍南阳,后世代居住江陵,其母去世后,他哭得死去活来,经常晕厥、吐血,而且“每旦有群乌数千,集于庐舍,候哭而来,哭止而去”。《梁书·宗懔传》载;“梁元帝重牧荆州,以懔为别驾、江陵令。及帝即位,擢为尚书侍郎”,“初侯景平后,梁元帝议还建业,唯懔劝都渚宫,以其乡里在荆州故也”,“及江陵平,与王褒等入关西。太祖以宗懔名重南土,甚礼之。孝闵帝践阼,拜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世宗即位,又与王褒等在麟趾殿刊定群书。”宗懔因故里在江陵,以一己之私,劝阻梁元帝还都金陵,结果造成西魏入侵、国家分裂的内忧外困的局面,迅速亡国。及至江陵沦陷,梁元帝烧光宫廷图书,宗懔转事西魏、北周,凭借宫廷图书,写出了著名的《荆楚岁时记》(今人韩致中撰有《新荆楚岁时记》,供职于荆江群艺馆,为我唯一专程拜访的省直民俗学者,获赠书一册,且就当代民俗文化乱象与研究,进行了深度交流)。该书是记录荆楚地区岁时节令、民俗习惯、民间故事的笔记体散文著作,表达了作者对于故里荆州的无限思念。如果没有宗懔最初假公济私的极力阻拦,梁元帝的国运可能会是另一种模样。“侯景之乱”整垮了萧梁,致使南朝局势动荡不安,在权臣陈霸先的干预下,萧梁末帝还都于金陵,三年后窃位自立。南陈始终面临西魏、北齐的骚扰,西魏还扶植萧詧为西梁,再次定都江陵,最后皆统一于隋。西梁末帝皇妹萧美娘嫁隋炀帝杨广,乃著名的萧皇后。

南陈时,西阳太守周炅将治所移至汉皋盘龙的保城,以抵御麻城一带活动猖獗的五水蛮。西梁定州刺史田龙升以城降陈,封赤亭王(赤亭即麻城岐亭),及周炅入朝,田龙升又以江北六州七镇叛投北齐,捎带煽惑麻城一带五水蛮造反。此时期,周炅主要军功在于跟西梁、北齐的战争,平定田龙升之乱后,进号平北将军,进封武昌郡公。其实,周炅移跸一举亦有私情,盖因其父周灵起被封保城县侯,“侯景之乱”后期,梁元帝承制改授他为西阳太守,封西陵县伯。西陵县、保城县即今汉皋盘龙,曾经长期隶属齐安。周炅据有西阳、鄂渚,与江陵徐文盛一起出兵,歼灭侯景的任约劲旅,进封西陵县侯。入陈后,周炅极力将西阳县城北迁于保城,私下里亦便于建设和发展自己的领地。齐安县城北迁,自南陈至中唐,约有210年的时间,致使保城一带得到发展,而西阳城一带趋于没落。由此可见,平北将军周炅为了一己之私,改变了齐安地区的“地运”,改动了齐安地区内部的发展格局,让齐安原有统治中心区域被湮灭了两个世纪。此后,西阳城逐渐荒废,加之长江改道、泥沙淤积,以致遗址逐渐踪迹全无,隐没于山野。隋代改西阳郡为永安郡,保城改名南安城。初唐恢复齐安郡之名,治于南安城。此正是:昔日邾城废,今朝西阳亡。江淮繁华地,草木诉凄凉。齐安县城被北迁210年的另一重要恶果,是这段时期西阳城及赤壁一带淡出众多文人学者的历史视线,对于确认和宣扬赤壁文化,造成了严重的断层、混乱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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