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用是一个人的名字,她是迁到我们村的外姓人,跟她的丈夫和儿女一起。
我记事的时候他们就在了,但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为何迁来,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村里人叫她小用,那时候,她已是一个40多岁的妇人了。
小用家里很穷,除了土里刨食之外,她丈夫在家门口摆个小摊,卖些糖果零食之类。那时候我常常跑去,拿一毛钱买那种圆圆的麦芽糖,可以买十个,然后一路吃着走向学校,那是童年记忆里的滋味。
小用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除了大女儿正常之外,剩下的两个孩子智力都不太正常,生活却可以自理。
小用的丈夫姓元,他儿子我们叫他元三。元三没有工作,总是从村外的煤矿上捡煤块给家里用,每天都能看到他,抹了满头满脸的黑,背一个破筐子从村外回来,偶尔回来的晚,便会听到小用悠长的声音在村里飘荡:“三儿~~三儿……”,那喊声里满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和疼爱。
小用的大女儿嫁了邻村,二女儿我们从没听她说过话,偶尔见她出来洗衣服,也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后来,经人介绍,招了个上门女婿。村里人都猜测,这女婿一定在自己家里混不下去了,才跑到小用家里做上门女婿。
这女婿其实对小用家里人不太好,有时候能听到他在家里骂人的声音。不过后来他们生了个儿子,倒是乖巧伶俐,常见他抱了孩子在街里走,对孩子倒是疼爱地很。
没几年,小用丈夫就去世了,他们家里的生活更是艰难,村里人都会时不时地接济他们,我母亲也常常拿了食物或不穿的衣服给她。有一次我在门口,看到小用一脸焦急的样子走来,难为情地开口,问家里有没有小孩子不穿的凉鞋,说她的小外孙在家里发脾气,要凉鞋穿,我找了找没有找到,看到她竟掉下泪来,然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自语着“这可怎么办呢”走开,那身影是那样的落寞和悲伤,是一个外祖母无法满足孙儿愿望的无能为力和伤感。
后来我离家在外,再没见过他们一家人,但这些印象深刻的小事始终在我的记忆里,向我诠释着母爱的定义,愿他们一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