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短短的十年时光里,我们相聚又分离,今天,我们又在图书馆重逢了!
你坐我对面,认真地看着考证的书,我坐你对面,敲打着关于你我之间的那些琐碎小事。
我们互换着彼此的饮料,做着各自想做的事。
这位此刻坐我对面的朋友,比我早一年毕业,我们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她毕业后辗转几个城市,离开了、回来了、又离开了,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承载她多年记忆的城市。
我们相识于初三,毕业时,我们已经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后来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和我交朋友,她说:“因为那时感觉你总被人欺负,就想要保护你”。我看着她比我小一圈的体格,还是很感动。想着那时一起在周末闲暇去田野边看洪泽湖,听着波涛声、感受着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潮水的气息。紧张压抑的情绪也会随之放松了不少,这是属于我俩独有的中考解压方式。
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晚自习一结束,就回宿舍躺着,她看我说话有气无力,摸摸我的头又试试自己的,感觉温度比她高多了,她担心坏了。这么晚了,去医院是不可能的了,她就问舍友借退烧药,舍友没有,她又去隔壁、隔壁的隔壁为我借来了一颗退烧药。那时,我躺在床上晕乎乎的,而且睡在上铺,她几次试图喊我起来吃药都没有成功。没办法,她只好爬到我床上硬把我扶起喂我把药吃了,这是握至今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后来读高中,我们没在一个学校,我后来也一直纳闷三年的不接触为什么没有冲淡我们的友情,即使我们学业繁重,一年难得见上一面。
高考填报志愿时,她把我拉去网吧,她在网吧仔细搜索着自己可以就读的院校,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勾出一个个学校、专业,最后选择了一所在她看来最适合的学校。
三年的高中时光,足以让她足够的独立坚强,她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决定了。
大学,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周末或假期,我会去她的学校,她也会来我的学校。现在想来,特别怀念她在宿舍做的鸡蛋泡面,她在宿舍用电饭锅把泡面煮好,再打两个蛋进去,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那么鲜。我们两个总是能把两袋泡面、两个蛋吃的干干净净,然后由我收尾把汤喝完。几年过去,我再也没有吃过比她煮的更好吃的泡面了。
大二时,我在必胜客做兼职,为自己学会点餐而洋洋得意。现在想想真是幼稚的像个孩子。有一次,她去我们学校玩,刚好附近有个美食广场,我请她吃了最小份的田园风光披萨,她拍了照发到qq空间,有人在群里问怎么披萨那么小,我看了隐隐有些内疚,那时的我还舍不得请她尽兴地吃一份大披萨。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她学校附近的羊山公园,我们去超市买了些水、水果和零食就直奔目的地去了。虽说是公园,但其实是座小山,我们一路攀着山,聊着天。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最高点,本以为山上会很陡,却不曾想山上竟是一处平地,面积很大,四周种了些花花草草。
那天我们大概八点半从她学校出发,阳光不是很大,天气也不热,偶有一阵风吹来,舒服又凉爽,到山顶已是十点多,山上早已有许多孩子在那块平地上骑车、溜冰了,还有一些家长陪着孩子在放风筝。
周末闲暇,父母陪着孩子一起出来游玩。我陪着朋友一起享受着还未感受到压力的大学时光。我们找一块草地坐下,晒着太阳、吹着风,听着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畅想着自己前程似锦的未来。
时光很美,只可惜都已成过去式。
我大三时,她已经开始实习了。
大四那年,她又从实习的另一座城市回来了,我会在她不出差的时候去找她,我们会在傍晚时分找个幽静的角落,盘腿而坐,边吃边聊,我听她说着工作上的糟心事,她听我吐槽论文的毫无进展。
那时的我即将毕业,工作未定,住所未定,未来也不知道要过着怎样的生活。
时隔半年,再一次见她,她收敛了嘴贫、嘻哈,一本正经地说要和我聊聊正事,这对神经大条的她而言,第一次如此认真严肃的与我交谈着实把我吓个不轻。
她说她可能不久就要回老家了,回到那个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
一直以来,她害怕回去,她一次次找理由搪塞父母,一次次拒绝七大姑八大姨给她介绍的适龄结婚对象。她害怕,她害怕回去后立马作人妇,不久再生个胖娃娃,一边喂着奶,一边刷着锅。
她留恋,可也感受着无穷的孤独与压力,生活的艰辛让她无处遁逃。
在外生活过的人都会明显感受到城乡之间的诸多差距,如交通、眼界以及娱乐设施。我们都希望能在自己喜欢的城市扎跟,可五年后、十年后又有多少人能留在这座省会城市呢?每天有多少人拖着行李来到这座城市,想要施展拳脚,每天又有多少人提着箱子从这座城市落寞地离开。
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却总没有个固定的角落属于自己,这难免会让人疲惫地想退缩,回家至少有属于自己的一方住所,生活压力也不会那么大。所以,朋友有这个想法,我能够理解。
庆幸的是,她犹豫了一番,没有回去。之后,她跟随老板去上海工作了一年,今年又回到了南京这座城市,如今有个交往稳定的男朋友,两人一起打拼着小未来。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偶尔给自己充充电,闲暇时见见我这个老朋友,偶尔嘚瑟一下自己帅帅的男朋友。
10年一晃而过,我们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傻傻的小姑娘了。现在的我们忙碌如影随行,纷繁琐事常常让我们心力交瘁,考虑的事情也不再是加减乘除那般简单。
我们偶尔焦虑、偶尔彷徨,还好我们都没有迷失自己前行的目标。
说到这,突然想到杨澜曾说过的一段话:“有人会问,女孩子上那么久的学、读那么多的书,最终不还是要回一座平凡的城,打一份平凡的工,嫁作人妇,洗衣煮饭,相夫教子,何苦折腾?我想,我们的坚持是为了,就算最终跌入繁琐,洗尽铅华,同样的工作,却有不一样的心境,同样的家庭,却有不一样的情调,同样的后代,却有不一样的素养。”说的真好,用以共勉!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我能想象到未来的某一天,你牵着孩子胖嘟嘟的小手,让她或他喊我阿姨。我怒嗔道,不,喊我姐姐。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弹指一挥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