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缘(二)

书接上回,大学毕业时,本以为宿舍弟兄们能痛痛快快喝一场酒,一醉方休,结果事情并没有朝着预定方向发展,那天,小六第一个走,要去深圳公司报道,晚上十一点的火车,我们下午六点钟就和收拾好行李的小六来到了校门口,毕业夏天的燥热,让我们只能喝冰镇啤酒,聊着过往四年的点滴,推杯换盏,我已经记不清喝了多数了,很快到了时间,能去火车站了,小六高举酒杯,说道“我们立一个五年之约,五年后我们一个不落,再相聚!”,说罢,就要去赶火车,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小六和我们逐一拥抱,我想说一句再见,那个“再”字还没出口,已经泣不成声,小六也哭了,上了出租车不断回头。五个宿舍兄弟看着出租车远去,直到拐弯。车走了,但哭还是没止得住,河南兄弟哭着说,老父亲送他来上大学走的时候,他也没这么伤心,大学时代的青春,就这么要结束了,我们擦干眼泪,但更多的眼泪又奔涌而出,酒自然是再喝不下去了,相互搀扶着,回了宿舍。

原本我计划最后一个离开学校,那晚以后,我决定早点走,逐一送别,心里实在难受。小五是最后一个走的,替我们看了宿舍最后一眼,小五比较感性,说他足足在宿舍哭了一个下午才走,不会忘记和兄弟们一起住的这几年。

结婚以前,我还回家过年几次,家里的表兄弟们,对酒,那是兴致勃勃,彷佛让我看到了几年前刚成年的自己,老爸让我照顾好大家,我看弟弟妹妹们兴质这么高,我就稍微给大家说了下规则,我先从左开始打一圈,就是轮流和每个人划三拳,输拳的人,喝两杯,另一个人喝一杯。我一圈示范完毕,换下一个人继续打圈。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喝得酒度数也比较高,当天晚上回去,我就躺下了,成为了我毕业后的第一次醉酒。心里还感叹,这弟弟妹妹们酒量都不错,结果第二天,老妈告诉我,昨晚三弟喝多了,胆汁都吐了,送去了医院,另一个妹妹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喝,还下楼去挪车,把别人的车都蹭了。当时的我原本只是身体的难受,这下子心里也自责了,自己也没控制好局面,让大家喝过量了,老妈还说,大弟弟喝完,直接睡了,二弟弟和三弟弟,话不停,二弟对三弟哭着说,你以后一定要孝敬父母,让他们过好日子,三弟哭着答,我答应你,把我姨和我姨父,也给听哭了。三弟从小叛逆,惹家长生了不少气,但这一切都在酒中消散了。

我的职业没有给我太多喝酒的机会,刚开始我按照好奇心,买了不少酒尝试,最后发现,好喝的少,难喝的多,当时也没有什么财力,也就没有再继续探索。渐渐地远离了喝酒,每年也就在公司年会敬老板和领导们几杯。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三十多岁,做了公司管理,我感受到自己每天压力很大,身体还好,但心理上感觉吃不消,想起了小李子电影《华尔街之狼》里,他师傅教他的,他们工作强度高,压力大,一定要有与之对应的解压方法,那时候因为口罩原因,我也不能常出去打球,只好每天消化一点家里的红色过期饮料,逐渐喜欢上了这种微醺。彷佛今天的忙碌,都是另一个我完成的,而此时小酌的我,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渐渐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这便是我的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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