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旅馆,三姐便催着沫沫快速冲凉睡觉。这一天下来,的确是困了,很快沉沉入睡。
半夜醒来,担心先生也会醒来,很多思绪涌上心头,久久没能再入睡。直到天亮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一看,已是七点多,慌忙起床。买好早餐快速往病房走去。看到沫沫的到来,先生说他醒来好久了,但还不饿。
沫沫催促先生起床洗漱。看着先生走入厕所,隔壁床的大叔大婶说他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站起来,没上厕所又躺回床上,并且整晚翻来覆去,也不知到底睡着没。沫沫向他们表示谢意后,决定等医生上班后就去申请陪护。
手术时间暂时还定不下来,大伯和外甥回去工作先。三姐也走了,说晚上再过来。沫沫叫二姐和妹妹也不用过来先。
不过,中午时分,妹妹和妹夫带着几个月的小宝还是过来了,大宝去了学校,中午委托同学家长接回去。
本来老妈一直在妹妹处帮忙,为了姐姐能安心带着姐夫治病,妹妹第一时间把老妈送回去照看着姐姐两个孩子。沫沫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年家人对她的关爱,她难以言表。
从女儿出生后三个月起,就把孩子带回自己乡下娘家,由父母帮忙一起照看。孩子两岁多后,为了生计,她把孩子丢在家里外出打工。直到孩子上小学前,终于在县城买了房子,孩子奶奶才从兄弟那里回来跟着他们。
前两个月,孩子奶奶去外省侍候生二胎的大伯娘,说好的一个月,推了一个月也迟迟不回,也没个交代。先生生病一事,也一直瞒着老人家。
平日里,沫沫和先生上班没回来时,只能由老爸带着外甥一起去家里住。现在,老妈回去了,她终于可以专心陪着先生了。但是,关于先生的病情,并没敢如实告诉自己年迈的父母。
怀抱着柔软的小宝,沫沫有种说不出的感动。生命的意义,也许就在于追寻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而对于她来说,努力留住先生,就是值得她拼尽全力的事。
对比其他家人,先生和妹妹相对亲热一些。也可能睡了一晚,状态好点,神智也比较清醒。沫沫被医生叫走,留下他和妹妹、妹夫聊得火热,他说要努力挣钱,给三母女在省城买房。那样子,并不太像生病的人。不过,说话那语调有点漂浮,感觉游离于灵魂之上,让人莫名心酸。
下午,医生通知去做磁共振,以确定脑内肿瘤的变化情况。在市里做的磁共振已过去一周多,想来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磁共振进行了快一个钟才完成,是因为中途晃动了脑袋,得重新开始,这样结果才能更精准。
做完磁共振,沫沫先把先生送回病房后,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黄教授说从电脑共享图像里看到了大致结果,肿瘤涨势相当快,如果不尽快手术,肿瘤压迫神经致使脑内颅压急剧升高,对病人非常不利。
黄教授说在没能安排手术之前,先注射降颅压点滴及服用抗癫痫药,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听了教授的话,沫沫放心了不少。
但从磁共振结果看来,的确有必要陪同。于是,沫沫把旅馆退了,安心地陪在先生身旁。
白天,沫沫尽可能阻止先生睡觉,陪着他看电视或刷下手机。晚上,问护工管理员要来一张活动床椅,就睡着病床边。
先生总要求沫沫一起睡床上,觉得那样舒服,并且他习惯搂着沫沫安睡。不过,医院规定陪同不能睡床上去,沫沫只得哄着先生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