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那么真实……真实的哭着醒来……当发现这只是个梦的时候,心还是很痛……平复了好久。
依稀记得我走在菜场里的过道上,地上湿哒哒的都是泥泞,烂蔬菜叶子,烂了半个的西红柿、萝卜头、土豆等等,地上随处可见,菜场一如既往,人山人海闹腾腾的。走到尽头拐角处,两三个摊位都挂满了围裙,口罩,手套,桌上摆满了刮鱼鳞的剥子,菜刀,剪子……再往里走是厕所,没走近就一股尿骚味。我在厕所拐角的一个新摊位站住了,傻傻盯着女摊主的背影看。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跟菜场那些卖菜大妈穿的一样六着花纹的衣服,干瘪的身材拖着一塑料袋衣服,我看清了,是一打一打用橡皮筋捆着的短裤衩和丝袜。她背对着我,一件一件慢慢的用裤夹子夹起来,理顺,不留褶皱,那么认真......那动作,跟我摆弄我那新买的布娃娃一样!三两个妇人从厕所出来,随意的撩起一条大花裤衩子说:“哟,这又新开了家店铺啊,质量也不怎么滴嘛……这裤衩子怎么卖啊?”女摊主慌忙站起身陪笑着说:“十块钱一条,都是全棉的,不起球!”妇人摇摇头“啧啧啧.....料不怎么滴咋还这么贵,走吧走吧……”我望向女摊主,她那有点佝偻着的背往下更弯了,她望着那三两个妇人走远,眼神里透出了满满的失望:“哎~~~~”当她转身正要继续翻那堆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我。瞬间眼里冒着光,就好像大冬天突然出现了阳光般温暖,我被这温暖吓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过来拉我去摊位里坐下,拿出很多用塑料袋系着的点心给我,跟我说:“吃啊……你吃啊……还很多呢!”突然觉得这口气跟我妈很像,我问她:“那你呢?你吃了嘛?”她不肯停下手中的忙碌,回过头笑着说:“我天天都能吃到的,就在菜场边上呢!”连回答都跟我妈一摸一样,奈何我却看不清她的脸.....
吃着点心我始终心里不安,我始终想知道这女摊主到底是谁,我是谁,为何她对我这么好,为何她说的话跟我妈一摸一样....
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痴迷的盯着源头想知道答案.......好熟悉的脸和身材......是我爸爸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照片上的那个样子!留着少许胡渣子,扎手的小平头,高高大大的身材,有点胖胖憨憨的身型。他停下了脚踏车,那种前面有着横档可以载人的复古脚踏车,蓝白色,那么亮眼清爽!他满头大汗的拿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笑着看着我....
突然一下子好像换了个场景,好像回家了,在我农村的老家,破旧的房屋墙壁上一道道细缝,茶几上的漆皮早已掀起碎成渣,水泥地上铺的垫纸早已破碎的露出地皮……老爸和老妈拎着方块红蓝相间的大塑料袋子在给我装衣服,好像我要上高中去了,要住校了,爸爸跟妈妈说,不是有两三套新衣服么?怎么不给她带去?妈妈慌忙去拿来给我装好,我走过去想一起拎,突然.....脚下沉了一下,我低头看到我家地上一个洞,坑进去了,地上都是软软的!我害怕,我问我爸怎么了?我们家楼上的地怎么软软的?我还踩出了个坑?我爸没有看我,盯着地上那个坑说:“房子老了……”我瞬间感觉愣着了……怎么会这样?楼上地都能踩出坑,那我们住着还安全吗?我想问我爸,可是梦里却始终问不出来.....我心里好着急......却只看到爸妈拎着大包小包把我送出门,还是一样,爸爸把我送到校门口,跟我说“要好好读书”然后给我手里塞钱......然后骑着脚踏车走了……我觉得鼻子好酸.....我觉得心里难受……我觉得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醒来早已泪流满面,虽然这些都不真实,虽然这只是个梦……但梦里的我,是那么的感同深受!现在都毕业三年,依旧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依旧还是跟个孩子一样任性只知道顾自己........这辈子,苦了你们自己却始终咬着牙不让我委屈.....对不起.....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