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刚打完鸣,米升和狌狌就在晨雾中醒来,淘米,和面,忙里忙外。胡天和余生早早出了门,先去吴府打探吴家对张罗桓的态度。
那吴家大院,原本是隋朝时一个王爷的宅子,可自打唐代了隋,那王爷受到牵连,被迫离家躲藏。也是那时候,吴家先祖买下了这座宅院,后来吴家又出了当大官的后代,这宅院便一直姓吴。
宅院正门朝向大街,门口有两座石狮子,奢华高调。进门前,看门的门卫把二人挡在了外面,直到里面的守门人通报,才让二人进了院。
“吴老先生,我二人不请自来,关于张公子的事儿,想询问一下。”
“问他做什么?那人死都死了,还害得我家闺女茶饭不思,得了大病。”那吴老夫人十分悲切,又接着说,“老爷,这二人若无其他事情,就打发走吧。”
吴家大老爷摇摇头,示意下人将吴夫人搀扶走,他带着余生和胡天,开始查看当时的场景。
吴家大小姐的闺房,在靠近一排房子中间的位置,比较隐蔽。后院是在一排房子的后边,有一个鱼塘,鱼塘后边几步远,翻过墙后,就是那晚死者死的位置。
“张公子是小儿的教书先生,不想却遭此横祸。”
四处查看后,并无其他异样,但吴家后院内侧,挨着墙面的树枝上,却挂了一个道符,手指宽,正在风里飘着。
“吴老爷,贵府可曾请过法师?”胡天捏着那片熟悉的道符问道。
“请过,请他给张先生做了一个超生道场。”
“可老先生做完法事后,说要云游天下,老夫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得,刚升起希望的火把,就被一泡尿浇灭了。
才怪。
二人正要出吴家门,吴老爷又说了一句:“西市有老法师的徒弟,你们去那儿寻吧。”
西市?莫非是那个见首不见尾的老头?二人又到西市,找人挨个打听,终于得知,老人叫:西晨。无姓,以占卜做做法事为生。可在张罗桓死后他也一同消失了。
无奈,他们只有等丘神绩两日后,给那张罗桓拿证据了。可古大人没闲着,四处找证据查张罗桓的死因。
两日时间说到就到,为了防止错过他们交流的时间,胡天唤了孤狼,跟着余大哥和狌狌早早就埋伏在了郊外。
夜幕降临,早前二人见面的地方,竟然聚集了不止一个魂灵,又围成了一个圆圈,仿佛一会儿要有什么仪式。
这时,那丘神绩来了,站在一圈魂灵中间,念念有词。
不多会儿,张罗桓也从远处飘了来,从远处看了看了一眼这阵势,吓得不敢上前。
“张公子不必害怕,我们都是受过冤屈的人,如今都得到丘长老的点拨。”其中一个魂灵叫住了张罗桓。
“笑话,要是沉冤昭雪,用得着在这儿聚会?”胡天小声嘀咕。
“安静,看他们打算搞什么鬼。”
张罗桓听后,将信将疑,慢慢的飘了过来。
“丘先生,万万请您能提供我被杀的证据。”
可此刻,那丘神绩却给周围的几个魂灵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本来还在远处观看的魂灵迅速围了上来,悠悠忽忽,张牙舞爪。此刻,那朦朦胧胧的下弦月,似是失了色彩,天地间没了最后一缕光。
“您不是答应小生替小生申冤的吗?如今这阵势,是做什么?”
尽管夜色朦胧,他们既看清也听清了。
“做什么?张公子不是要申冤吗?给你申冤!”丘神绩开始念念叨叨,那声音似是墨染了一般,弯弯绕绕,缠着张罗桓。
一连串咒语响起的时候,张罗桓瑟瑟抖着,魂灵似乎开始消散。
余生猝然大惊,须臾间,一道白光从他背后升起,剑影似水中游走的蛇,迅速敏捷,朝那团张牙舞爪的黑气迎去。只一念间,白光斩断了黑影。
丘神绩显然没反应过来,未及闪躲,只见那灵剑回折过来,直接穿过了丘神绩。
“破!”余生大喊一声。
丘神绩,似乎还张着嘴,就这样烟消云散。
周围几个魂灵,吓得四散奔逃,胡天正想着念咒定住他们,只看见不远处 几只蛊鹰贪婪的吞了他们的魂灵!
可惜,灵剑只斩恶魂不见血。
孤狼也没在周围,这些蛊鹰显然更偏爱那些误入歧途的魂灵,兴奋的拍着翅膀。
张罗桓吓得紧紧扒着树,抖个不停。
胡天愤愤的抬剑要和他们斗,余生瞥了他一眼。
“胡天,算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灵剑只能抵挡一阵,走吧。”余生想起第一次激烈交锋时,还是米升盗了洞才跑掉,第二次是孤狼杀了其中一只蛊鹰,才顺利脱逃,“你别忘了,张罗桓的魂灵还在!”
胡天这才回过神,急忙带着张罗桓的魂灵奔袭,余生则御剑抵挡。
“小生在此谢过,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别拽文了,赶紧跟着跑。”
等一切安顿下来,这件案子急需解决的迫切性才显现出来。
好在古大人不是吃素的,就在他们找魂灵时,古大人才得知,张罗桓是被吴家管家从墙上扔出去的。查案走访时,管家连续三天称病,闭门不出,但他又惦记那吴家小姐,又不想逃走。去抓他时,他已经收拾完细软,正在烧符咒。
“小姐怎么会喜欢那落榜书生,羸弱不堪用。那日,竟然又到了后院,等小姐给他的书信。”管家咬牙切齿。
“你用何物杀的他?又是如何抛尸?”
“杀他还用得着何物?一捂就结了。”
古大人又拿出符咒,追问符咒是从哪儿来的。
“这符咒是小的从西市求的,有一老者,说只要肯付钱,可以助我躲开灾祸。”
又是西市,看来那符咒的制作者,应该就是聚众灭魂灵的祸首。
“如今,余大哥你还坚持那三个必备条件吗?”胡天问余生。
“无知小辈,如今,这老者不知所踪,餮灵也没斩杀,前有毁尸灭灵的虎豹,后有吃干抹净不剩渣的豺狼。这才是你要关心的。”余生很受挫败,不由得心生闷气。
是啊,如今救得了一人又能怎样?
可,雪上加霜的是,灵猫不见了。
我是饕餮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