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风起

文/失意の栖居

又是一个慵懒的周末。昨天打球来着,活动了许久不活动的筋骨,身体的关节、肌肉,像是都松动了许多,能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变得迟钝、慵懒和不那么听话——不想爬起床。也罢,难得的周末。

工作日那么不情不愿爬起床去上班,哈欠连天,多么希望周末可以美美地睡一觉,想着就是极美的——无异于盛夏酷暑的时候喝一碗冰镇酸梅汤,寒冬腊月的时候烤一炉炭火。可是,周末的早晨,却醒得比上班早,不那么缺觉。事与愿违。

打开手机的WiFi,微信跳个不停,又是某个工作群热火朝天沟通工作、某个朋友群娱乐八卦。朋友圈又刷新了一波:晒娃的、晒吃喝的、晒旅游的。抬眼看一眼卧室,凌乱不堪。整理房间、洗衣,成了周末的必备项目。

十点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房间还暂时不想整理。试图看电视或者打游戏,但竟然都兴趣缺缺。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空气中弥漫一种毒药,这种毒药里,有百无聊赖、有焦虑、有无所适从。呼吸着带有这种毒药的空气,思考变成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愉悦成为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最近换了一份工作,不能算是在有绝对胜算的前提下换的。只是机缘巧合,本身也想寻求一些变化,于是就换了。同事相继离职、团队缺人、新的工作内容、新的工作环境,一件件、一桩桩压过来,让我也是应接不暇。我甚至怀疑,换工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过既然已经换了工作,也只好全力以赴。往后人生中的变化还很多,主动去寻求变化、适应新的环境,不算是一件坏事。

曾经失去了多得数不清的东西:年幼时失去了天真无邪,年少时失去了好奇心、偶像、玩伴、没心没肺的嬉笑打闹、父母的言传身教耳提面命,再往后一些的时候,连勇气和做梦的能力也失去了大半。那都是一些无比珍贵的东西,失去它们给我的人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缺憾。因此大学时代我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度过了一段长达七年之久的轻度抑郁期。那段时间天空总是阴霾,自卑和无助像龙卷风一样包裹着我、撕裂着我。我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飘零在变幻不定的风暴中,阳光在可见却不可达的地方熠熠生辉,我却哪里的岸也抵达不了。我用尽了所有的努力去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我要失去如此多的宝贵的东西以至于落得如此破败?这些失去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发生而令我触不及防的?

或许是我在苦苦寻求答案地过程中更加理解了生活的偶然和必然、更多地学会了慈悲和宽容。我原谅了自己。即使我走了一条常人不走的路,前方也一定有别样的风景,和我想要遇到的人。我曾经失去了很多,但同时我也一定紧紧拽住了某些东西。我转而去寻求我紧紧握着的东西。

人生是一个业已失去、正在失去和必将继续失去的过程。这种不断的磨损和失去,让每一个人害怕。父母开始老迈,白发正一点点爬上头顶,病痛也更加肆无忌惮地侵袭;触不及防已经到了谈婚论嫁、成家立业的年纪,而青稚并未褪尽;情怀被生活的洪流吞噬,精力更多地转向人情练达、柴米油盐。

或许情怀不过是一个人一生中一朵小小的浪花,注定湮灭在生活的滔天大浪中。生活并不会温柔对待每一个人。相反,她总是用粗暴的方式要求你去理解。有时候,我觉得一切答案都失去了意义。我想做的,是追求那些不变的东西,留住尽可能多的可能性。

我不愿意随波逐流。

世界变化太快,人生充满偶然,未来意味着可能性,我拥抱变化、等待变化,静待风起。

思想,是我不变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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