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支书明明还在,但我却只能用“怀念”来表达。
今天清晨的梦境里,团支书给我打电话解释一个事,他一如读书那会,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永远深邃,却带着忧伤的眼神,一个心底耿直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男生。当时写着写着有个念头冒出来:不知团支书他如今过得怎么样?
为啥不问问呢?虽然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我可以问问别的同学啊!
上午问薇儿有没有炯爷的联系方式,过了好久薇儿回来信息说QQ很久没有登陆,都忘记密码了,但她可以帮我问问别的同校的同学。
中午她打来语音电话,我没有接到,她发了一条信息:你不要问了。
我心底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在了,是不是?”
薇儿又过了好久回过来说:他病退了,不认识任何人了。
“哎~”一声长叹
犹记的读书那会儿,我们都是无忧无虑,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而他是真正的忧愁,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母亲精神疾病,贫困的家庭,要靠他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支撑。
他要操心家里危房子修建改造的事,他要操心弟弟学费的事,他要操心精神病不能自理的母亲的事……这都不该是一个学生的年纪可以承受的事,他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面对现实,痛苦的现实,我们可以像鸵鸟,把头钻进沙堆,但他不行,他没有沙堆,他就是一个裸露在雨中,在风中,在烈日暴晒中的小鸟,他皮肤黝黑黝黑,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皮包骨头,行走如风。
贫贱的条件没有磨灭他的意志,他写字画画都很好,他待人更是宽容大度,淳朴善良。记得他担任团支书,我担任团宣传委员,我们负责出一份报刊。他很会动脑筋,且行动能力极强,刊头题词由他去找老院长亲笔书写,我出一张国画作品和一篇散文,其他很多材料都由他收集汇编,但最后署名他让我出面,把风头都让给了我,他做了幕后英雄。而这样无私帮助别人的事太多了,正如薇儿说的:“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他妈妈的精神疾病遗传给了他,没有办法。”
他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我回忆中的炯爷已经不存在了,只在我的回忆中了,我想哪怕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吧。
于他而言,人生那么短,清醒的人生那么短。又或者说他年少时活得太精疲力竭,太苦了,不如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好呢?
只是,仍然为他,也为我们一起成长的时光而怀念啊!怀念炯爷,也是怀念我们的青春,怀念青春里那些一起走过的人,一起做过的事,更有那一起相处而留下的深刻、纯洁、美好的情感。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台湾作家金惟纯,《人生只有一件事》作者说:人生的本质是一切体验的总和。我们透过事情的发生,内外才会开始成长,生命才会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