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营第五天,作业是描写房间,规定了三个场景,我一写就变成微小说了...
《一个没有完成销售任务的抑郁推销员打算在房间里自杀》
打开房门,那股潮湿带些腐臭的味道还在,懒得去和前台交涉了,欠着几天房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希望我补了房费赶紧滚蛋。空调也坏了,房间里特别闷热,只剩下这身体面的西装和衬衣,趁还没出汗赶紧脱了吧。桌子上倒着几个啤酒罐子,还有昨天吃剩的披萨,看来不交房费,也不会有人来收拾了。
今天的客户离得远,我多跑了几个,没时间吃饭,只喝了几口水。捡着桌上剩的披萨咬了一口,芝士已经变味了,他妈的。我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瘫倒在扶手椅上,窗外一片嘈杂,汽车轧过路面的轮胎声,尖利的喇叭声,大声吵架的声音,他妈的就没法安宁。
不需要盘点这个月卖出了多少,我记得很清楚,只卖出一套,剩明天最后一天,还差九套,无论如何也完不成了。周一上午,那个死胖子又要拿戏谑的口吻在小隔间和我谈心,当着同事的面,他知道怎么折磨我,怎么完全剥掉我的自尊,我想崩了他,可是没钱买枪。
太累了,我每天跑出去装哈巴狗,就是为了回来吃口变味的披萨?房梁上的蜘蛛过得都比我好。除开气味,其实这房间还不赖,屋顶高,窗户大,房梁很粗。就在这结束吧,一根领带就够了,这房梁撑得住我的体重,不想吓着别人,但实在没力气再去找一个地方了。
《一对幸福的夫妻打算在这个房间度过新婚之夜》
宴席结束,存了5年的钱,一大半用在这次婚礼上,一开始我不情愿,为此陈璇还和我吵了一次。我说将来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房子装修,她的学费,还有孩子的教育基金。陈璇说婚礼只有一次,如果和我离婚了,以后也不会再嫁了。我笑着说,那就全花了吧,她接连丢了几个枕头给我。
酒店是陈璇选的,送完亲朋好友,我们都筋疲力尽。用房卡开了门,房间很豪华,但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形容词了。床上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个心形,我们跪在床边开始数有多少片,开玩笑地算每一片花瓣酒店收了我们多少钱。数累了,陈璇搬着我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你不后悔吧?我没回答,亲了下她额头。
她邪恶地说,带了吗?我才想起伴郎把我的包带走了,早上还趁他们不注意塞进去的。她假装生气:“为了今天晚上,一个月都没和你住一起,结果你还不上心,看来你对我没兴趣了,说吧,啥时候离婚?”我把她抱到沙发上,躺她旁边,让她枕着我的手,窗外是浦江的夜景。
“下次住这里是什么时候?”
“你想来我们就住”
“骗人”
“不骗你,咱们就月光,挺好。”
低头看她,眼睛已经闭着了,我看了会夜景,仔细辨认了一下远方的大楼,她已经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了,我从沙发上侧身下来,丢开玫瑰,把她抱回了床上。
她真好看。
《一个第一次住宾馆的孩子住在这个房间》
妈妈说要住几天宾馆。
“宾馆是什么”
“就是可以住人的房间”
“为什么不住在家里”
“那个家不好,爸爸在找新家了,找到了我们就搬过去”
“喏,我们就住这里,”妈妈说。
“这里好黑,我害怕”
“没事,开灯就不黑了,你看”
“我睡哪里呢,只有一张床”
“你和爸爸妈妈一起睡,都睡床上”
“这个窗帘是绿色的,我们家的窗帘是红色的”
“我给你洗个苹果,你先待在房间里,妈妈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好,我看电视”
我关好门,仔细看了看这个房间,比我的小房间大一点,除了床还有一个柜子一张桌子,没看见椅子。每个柜门和抽屉我都打开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没劲。外面很吵,好像有人踢足球,我想伸出头去看一看,可是窗户把手够不着。还是看电视吧,没有动画片,我肚子饿了,妈妈什么时候回。
在杭州回上海的高铁上写完,很少写虚构的文字,投入进去就发现它的魅力了,会写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