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月末,离春节只剩下三天了,我和老公蹋上了去北京的动车。不是旅游,也完全没有回老家的欣喜,忐忑不安的心,无比的沉重。
我已经被疾病困扰了八个月,症状越来越明显了,而沈阳本地的大医院,几乎门槛儿都要让我蹋破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的内心一片迷茫,觉得自己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到底是什么病?我越来越想知道答案,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吧!八个月前,我只是左手食指无力,现在已经是整个左手无力,浑身疲乏,舌头根发硬,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右手也不太灵便了。焦虑、紧张、恐惧和害怕总是让我心神不宁,我想痛哭一场,把积压在心头的阴霾拨开。
一个月前,我向公司请了假,想休息几天。感觉自己最近压力很大,情绪也变得很敏感。这是我工作十五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一直都认为自己扛压能力很强,工作不怕多,不怕辛苦。现在却突然觉得很累,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那天下班前,我左侧颈部的大筋狂跳不止,领导给我安排了好多活儿,一向态度端正的我对这翻来覆去、磨磨叽叽的家长式作业布置行为很是反感。于是,下班前我做出了请假看病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我去了离家里较近的某三甲医院。这家医院挺大,几个月以来我已经光顾过N次了,从最初诊断的颈椎不好到后来的事植物神经紊乱,再到以后的郁症……我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近,可以省点时间。我的目的只是想从医院里开个诊断书和病假手续,什么病都行。挂了个主任号,医生是个女的,她以前也给我看过。我说明了来意,她翻看着我以前的病历,过了一会儿,说:“你需要住院治疗。”她的意思是,我的颈椎可能出了问题,最好做一些营养神经的治疗,再配合中医按摩和针灸。我有些不情愿,我说自己只是想休几天,住院会耽误工作。医生竭力劝我,她在说我只需要办个住院手续,不用住在医院,每天上午就可以做完治疗,下午继续回单位上班。她并不了解,企业里上下班都是有时间要求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行的。因为我本身很不舒服,自己也有点儿动心,“万一能治好呢?”这样的想法驱使我不再辩驳和推托,本来还差医保证书,可能是医生怕我变卦,直接帮忙搞定入院手续的办理。就这样我被医院“扣”下了。
就是在这次住院后,第二天住院医生给我开出了一大堆检查单之外,在例行的查体中发现,我的左手骨间肌和大小鱼际出现了明显的萎缩,这是八个月来医生第一次检查手部的肌肉情况,无疑这是个重大发现,可是我依旧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真的,无知者无畏。
我还说说笑笑地和医生讨价还价,她给我开的单子实在是太多了。这些检查不久前我已经都做过了,什么颈椎DR、肌电图、头CT、肺CT、磁共振、验血验尿、风湿因子检查……医生说都要重做,她的言外之意是:你啥都不想做,来住院,医院还怎么赚钱?我只好乖乖听话了,虽说我之前的检查医院,要比眼前的医院权威很多。
除了做各种检查外,我每天要做中医理疗、针灸以及注射鼠神经等等,忙得不可开交。接下来,在每天的查房过程中,我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妙。十几个实习研究生把我的病床围得密不透风,住院主任手拿着小金属锤儿,在我的手臂上、膝盖上方轻轻地敲击,我的身体像触电一般地震颤着。随后又拿一枚金属刮片刮我的脚掌等等,我很是莫名其妙。主任总是一边操作,一边给他旁边的学生讲解。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查房过程人人都有的待遇。后来发现,整个病房里只有我才是他们上课的活体标本。今儿是这个主任来,明天是那个主任来,总是跟着一大帮实习生,偶尔有学生也要上手操作。有些检查甚至非常小儿科,他们让我走一字步,走八字步,用手指指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我纳闷极了。
我直接问主任:“我得的这到底是什么病?”他们总是讳莫如深,三缄其口。主任说:“你总是问,总是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先治着,看看效果。我们也不能一下就给你扣个大帽子呀!”我还是不解其中之意。我问医生我手上的肉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医生有些不耐烦,她说:“你别着急,就是吃肉也得一口一口吃进去呀,何况是长肉呢!你得慢慢来。”有时候,有些事情,蒙在鼓里比弄得一清二楚或许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