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兰的新片——只是世界尽头,按角色表现来说每个人都可以得奖。与它相比,《军舰岛》就是一副花花肠子,它留在我脑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冬季的樱花》这首歌,无论是被害者还是迫害者多只流于表面,形式多于意义,无谓是一部单薄的商业片而已,与《布兰卡和弹吉他的人》表现差不多。
后者类型经典之作有《小鞋子》、《蝴蝶的喉舌》、《天堂的颜色》、《我亲爱的甜橙树》。我不知道戛纳的评选标准是什么,按照美国价值当年李安的《色戒》顶多能拿到最佳导演,无缘最佳影片。就故事的结构来说,《色戒》作为一部剧情片没有问题,只是不符合美国和解与希望这些价值元素。多兰的新片也没有这些元素,影片像一个大炒锅,每个人都像吃了炸药一点就着,全片充满张力,镜头语言运用的很好,将对立的人物冲突虚化,突出主人公的无力感。
缺点在于全片略显单薄,重点只在家庭成员对峙上徘徊,分镜头屈指可数,作为一部剧情片内容交待的太少。人们难免拿他的新作与旧作对比,这位九零后天才导演不多不少要挨批了。说实话就故事完整性表现力方面,个人也偏爱他的处女作《我杀了我妈妈》。
话说回来,这类严肃题材的电影看一次已足够,很难让人有意愿去重温,这大概是文艺片的硬伤吧!综合来讲我还是喜欢思想性和观赏性具佳的影片,例如《三傻大闹宝莱坞》、《放牛班的春天》、《龙猫》、《飞屋环游记》……需要说明的是跟《军舰岛》一样,《只是世界尽头》有两首歌听起来不错,无奈跟前者一样无所获,找不到mp3。
近来发现对日本电影越来越有爱了,无论是之前的《情书》,还是新近的《小森林》、《海街日记》、《比海更深》、《人生密密缝》都在传递着一种安然的处世哲学,这种情境专注于日本色情片的男同胞是不会了解的。比起韩国影视榨人热泪,日本电影在煽情上更为克制,情感表现的也更为细腻,像是静淌的流水一样,波纹不大,却能慢慢渗透进你的心。
德国电影比较出众的要数战争片了,人家的反思精神在我国的土地上或许在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但凡战争总要扯上意识形态,政治无缘无故成了肮脏较量的导火线。在战争反省方面,全世界怕没有哪个国家像德国那样敢于去揭自己的伤疤,我国自然羞于出口,美国这样高唱民主自由的国家也是多在褒奖英雄事迹,偶有论调题材也显得过于浮夸,如《间谍之桥》。德国毫不吝啬向我们呈现《斯大林格勒战役》、《希特勒的男孩》,以侵略加害者的身份反思战争于个人的意义,突出表现个人在战争中的压迫无力感,非程式化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前者除了那些被俘的,没有一个人有能力走出西伯利亚,最后的镜头定格在两个主角身上,他们一个被枪射死,一个冻死。电影在凄婉的音乐声中,缓缓打出字幕,令人不胜嘘嘘。
有好事者批评电影战争场面粗糙,他们显然是想看一场表现华丽的丑角戏,买错票进错戏院导致的错误结果。战争本就残酷,摧残人性,还要用糖衣炮弹将它包裹成华丽的虚假外衣,不是对死于战争铁骑下的人不敬么?不管怎么说,战争的发动者只是好战者想显露权力威风的把戏而已,要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陪葬太无辜了。你知道任何时候,疯子抬头少数人绑架多数人的命运,悲剧便无法避免。个人无谓尘世的沙子,如同蝼蚁般虚弱,无力决定自己的命运,被人推着向前走,不论天堂或地狱。你也不能有自己的主张,只能听命行事做忙于执行命令的机器,一旦卷进风波,无论你再怎么使力,都逃不脱命运牵制的牢笼。
无论是拿破仑还是希特勒,发动侵俄战争都是不明智的,像西伯利亚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对手拦你,你也走不出那一片被风雪覆盖广袤的土地。当年拿破仑雄心壮志,满以为俄国人会举双手欢迎他的到来,奈何人家烧城也要堵截他们的去路,最终落得惨败收场,士兵饿死冻死无数,被俘者命运堪舆。一时间俄国人推崇的法国文化成了敌对的对象,那些战后被释放的俘虏难以回到故土,在俄国苟且安身,他们无时不在心里咒骂把他们推入地狱的那个侩子手,永远卸不掉那份对故乡的惆怅。
托尔斯泰对战争的描写到是恢弘壮阔,像是亲身经历人一样把战争的场面表现的很细致,作品中出现的人物众多,短暂现身的作者也给了他们名字。高尔基在他的自传体小说《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也提到过拿破仑发动这场战争给予法国人的创痛。除去宗教部分的训话说教,托尔斯泰无疑是一位具有人文主义情怀的作家,不做预设立场去抨击敌对方。
相信你会同意最可怜的是那些无辜死在他乡的士兵,若不是打仗他们的人生有无限可能,成为科学家、艺术家、医生或作家……,为人类留下宝贵的文化遗产,而不是以侵略迫害者的身份在异国他乡成一座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