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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春雨初生/
芬芳满园——
未若你
秋叶簌簌/秋意微凉/
瓜果飘香——
未若你
冬阳温软/冬梅幽然/
冰雪皎洁——
未若你
夏木兴荣/夏蝉咿呀/
鱼戏池莲——
未若你
河汉迢迢/明月皎皎/
星辰灿灿——
未若你
百卉含英/百兽率舞/
百鸟嘤鸣——
未若你
山川未若你/
河海未若你/
烟雨如是/万物如斯/
世间美好——
未若你
亲爱的L先生,
你知道吗?
今年的春风,特别勤快。
第一场春雨还未收尾,它便夹带着一颗小雨珠跑了十多里地,趁我在窗边读书时伏在我耳边悄声说,南山上的花又开了。
我想那一定很美,就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只是我的身子不太爽利,没能出门也没能见到花满山坡。
待我去时天气已经凉了,只有山间小道上的银杏树哆哆嗦嗦落了几片叶子,就落在我肩头,问我要不要去山下的农家小院偷几个熟透的果子,你一定在笑吧,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后来我去了趟北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一直向往的那个地方,去的时候赶上梅花满园,它们告诉我说,我很幸运,因为那一年冬天的阳光是最温软的,那一年冬天的冰雪是最皎洁的。
当我断断续续写了这些东西,时间已经又过去一年。
我本想让窗外的黄鹂捎封信给你,可是它好像不太能明白我的心思,只一味在枝头叽叽喳喳说着闲话。
它说南山脚下新开了一片池塘,莲花开满池塘的时候它会在旁边的林子里跟朋友打赌,就赌哪一朵莲花下的鱼儿最多,至于赌注,约摸是几条小虫子或者哪个农户家的瓜果,这是不是还算有趣。
不过它也常跟我抱怨,说林子里的蝉儿太吵,吵得它夜夜不能安眠,每每说起来总在我窗边气得跳脚,扰得我也没了读书的心思。
我还傻傻地问它为何不去别处,它抬抬翅膀掩住嘴巴,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无非是那片林子的树木最兴荣最能遮阳。
你应该已经忘了,我们有多久没见过,如果不是墙上的老挂钟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我时间,我大概也是可以忘掉的,你知道我身子不好,近年来记忆力也越发差了。
与你分别的那几年,我走过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然后又独自去了很多地方,你放心,我有好好照顾自己,没怎么折腾。
我曾以为自己站在银河尽头,那里的月亮格外皎洁,那里的星辰格外灿烂;我曾以为自己误入世外桃源,那里的草儿都含着花朵,那里的鸟兽齐鸣共舞。
我踏过山川越过河海,历经人间烟雨,看遍世间万物,最后还是回到了与你相遇的地方。
那天电台里播了首曲子,是你最爱的钢琴曲,叫《星辰未若》,那时朋友就躺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他感叹说星辰未若,万千星辰,未若你啊!
我笑他痴傻,可他的那句话,我却偷偷记了下来。
我想何止星辰未若,你住在我眼里长在我心上,这世间——春秋与冬夏、花草与鸟兽,明月或烟雨、山川或河海——从尘埃至寰宇,从往生至来世,又有哪一个能及你。
星辰未若,未若你,我该怎样让你知道我的心思。
送不出去的信断断续续地写,我还写了一首诗,我知道那很蹩脚,名字也是从别处借的,你可别笑,那是专门为你而写,也是我此生唯一一首。
我把它放在信的开头,你一定不会想到我要用怎样的方式把这首诗给你。
我呀,是跟天上的星星立了约定,当你在某个夜里偶然想起我的时候,它会替我念给你听。
不用担心,它不会失约,因为我给了它一样东西。
我把自己残存的生命,全部献给它,这样你就一定会听到,听到这首,为你而写的诗。
万千星辰未若你。
星辰,未若。
——爱你的R小姐
——婴阿宁原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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