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大学时候,每次放假回家,总是和朋友约好一起坐火车,提前订好票,晚上十一点准时出发。过年回家,火车站里排着长长的队伍,终于等到了火车,大家一起用力,想要挣脱掉周围的束缚,挤进去的同志纷纷表示不是自己一人之力啊,是大家的洪荒之力把他推了进来。

火车上的走道已经挤满了各路人马,姿势各异:有人蹲着,有人站着手扶着椅背,还有人早已备好了小马扎,稳稳地坐着。我和朋友并排坐着,靠着彼此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半夜想去卫生间,在穿越了半节车厢,途中不时担心会踢到谁,又踩到谁的东西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同样是“跋山涉水”,不得不感叹回家的人真多啊,不过回家的感觉真好。

在火车上,碰到过一位母亲带着不到一岁的宝宝回家,宝宝还太小,不一会儿年轻母亲的裤子被宝宝弄脏了,她却顾不了身上有多狼狈,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换尿布,一边柔声地对孩子说:“女儿乖乖,你这样淘气弄的妈妈不漂亮了,妈妈可是个美女,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把这些糗事讲给你听。”坐在周围的人都笑了,她也笑了,漫漫回家路,因为有了这对母女而温情脉脉。

工作以后再回家,我、老乡还有他朋友一起,老乡开着汽车飞奔在高速路上,虽然已经回家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注视着这条回家的路。路面平坦,笔直地延伸向远方。抬头仰望,天空正如那柔美光滑的蓝色绸缎,没有一丝褶皱,洁白的云朵点缀其间,缓缓的变幻着形状,时而是一只温顺的绵羊,时而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一眨眼的功夫抬头再看时,哪有什么绵羊、雄鹰,分明是一副世界地图,一半西半球,一半东半球。

下了高速路,汽车缓缓地行驶在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路旁的大树枝叶调皮地探了进来,风儿裹挟着落叶一同旋转跳跃,我仿佛听见了天边的鸟儿欢快地歌唱。进入到山区,盘山公路是必经之处,此时看去连绵起伏的群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的大自然景象。低头俯视,山谷中有一湖,依稀可见三两船只停歇于此,清晨路过时则是雾气缭绕的神秘面容,待到我们经过这里已经是响午时分,雾气散去,湖面显现出本来面貌,俨然是一块碧绿色的翡翠,晶莹剔透。沿河继续前行,大片阳光均匀地洒在河面,微风刮过,河面泛起金黄色的涟漪,美不胜收。《庄子·秋水》里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多想化成这河里的一尾游鱼,自由自在地嬉戏,从上游到下,从南游到北,无论游到哪里,只要有家在总不会迷失方向。

沿河继续前行,当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熟悉的学校映入我的眼帘时,耳边响起了亲切的乡音,这是到家了,莫名的有种宁静而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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