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福奋力地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去。王彩兰坐在后座上,手中紧紧地抱着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没多久,丁永福便到了新盛乡中心医院。他将车子扔在地下,从王彩兰手中抱起儿子,直奔医院门诊部。
“医生,快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快来救救我儿子!”他浑身是汗,惊慌失措地抱着不省人事的儿子,站在门诊部着急地呼喊着!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便有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过来,抱过丁力,直接进了抢救室。丁永福跟在医生后面,到了抢救室,被关在了门外。
王彩兰紧跟着也到了抢救室外。抢救室外的牌子亮起了红灯。刺眼的红光照在王彩兰脸上,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心洁和她父亲李兵也赶到了。
心洁看着丁力的母亲憔悴的神情,劝她道:“阿姨,你先坐下来等吧。既然到了医院,你就放心吧!丁力一定没事的。”
王彩兰感激地看了一眼心洁,但是她还是没有坐下。丁永福嘴里叼着烟,在医院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他此刻的内心充满了内疚。
李兵坐在医院长廊外的一张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也焦急地等待着。他看着丁永福不停地走来走去,劝慰道:“永福,过来坐会。”
“不用。我就站在这里等。”
李兵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心洁盯着抢救室的大门,心内默默的祈祷着:丁力,你千万不能有事情啊!她祈求上天保佑丁力平安无事。如果丁力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心里不敢往下想。她相信丁力会挺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外的灯终于熄灭了。不一会后,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他额头的帽子边缘都是汗。他摘掉口罩,呼了一口气。
心洁看到医生出来,首先问道:“医生,里面的男孩没事了吧?”
男医生道:“再晚来半小时,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了。现在经过抢救输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我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导致他的鼻梁骨折大出血的?”
丁永福惭愧道:“是我在教育他的时候不小心打得。”
医生瞪起眼睛,对丁永福道:“教育孩子怎么能够下这么重的手?你把你儿子的鼻梁都打骨折了!差点要了你儿子的命!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好反省自己!”
王彩兰听说儿子没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一个站不稳,竟然晕倒了过去。
“阿姨!阿姨!”心洁着急道,“医生,快救救她!”
“没事的。他只是精神太过紧张。此时,听说儿子无碍,支撑她的精神支柱倒塌而已。把她扶到椅子上休息一下。一会就会好的。”说完,医生便走开了。
李兵和丁永福将彩兰扶到医院走廊外的椅子上坐下,彩兰睁开红肿的眼睛,说道:“永福,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差点要了儿子的命!儿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宝贵的礼物,失去了他,我也就没有活着的意思了。你要了儿子的命,等于要了我的命!”
“你瞎说什么?丁力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丁永福道,“你以为我是故意要伤害他的吗?我也是一时气愤,失手而已!你看你,把我说得跟个坏人一样!我下次注意不就是啦!”
彩兰无奈的叹了口气,躺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失神的望着窗外。她不想看到丁永福。她对他很失望。她心里对丁永福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抢救室的门又一次打开,护士们推着担架车出来了。丁力躺在上面,眼睛已经睁开。意识已经清醒了。鼻梁部位缠着白色绷带。心洁靠近他,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地脸,不禁又心疼起来。她的眼眶中涌起晶莹得泪花。她近身喊道:“丁力,还疼吗?”
丁力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不疼!没事了。”他看到心洁哭红的眼睛,摇了摇手,示意她不用哭。心洁赶紧擦掉眼中的泪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彩兰看到儿子憔悴的脸,哭着道:“儿子,你受苦了!”
丁力又是摇了摇手。他身体还很虚弱,不想说太多的话。这时,丁永福走到车旁,喊道:“力力,爸失手了。你别怪爸爸。”
丁力没有看父亲一眼,他只觉得有种厌恶和恐惧感袭上心头,使他有些害怕。他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他。
“永福,你暂时还是别和儿子说话吧!这会儿他心里肯定是不能原谅你的。你让他进病房好好的休息几天吧!”李兵说道。
“好。”丁永福道。
众人随着丁力的担架车一起进了病房。丁力始终都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遍。他心里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就此死了,会是怎样的局面!母亲会随他而去吗?父亲会内疚一辈子吗?心洁呢?她会忘了他呢?还是一辈子都会记得他?
他也不知道。脑中依然还是在胡思乱想。他此时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是,内心里却怎么都无法真正的静下来。
他始终无法理解父亲的所做所为。他想:就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手下留情?他为什么那么无情?为什么一定要对他出手那么重呢?当他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时候,父亲为什么还是不停地打?他伤的那么重,他为什么视而不见!他是他的儿子吗?他又是他的父亲吗?
心洁趴在他的身旁,看着脸上缠着绷带地丁力,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很疼?”
“不疼。”丁力为了使她不担心,撒谎骗她道,“你看着疼,其实一点没感觉。你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我马上就好了。”
这时,丁永福走到他身旁道:“力力,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丁力扭过头去,没有搭理他。李兵见状,拉起丁永福说道:“你让孩子安静地睡一会吧,我们先走吧!你去我家吃晚饭吧。吃好了再过来。”
李兵又对心洁说:“你和姨在这边先陪着力力。晚上我来接你回去。”
“好的。”心洁道。丁永福和李兵转身走出了病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