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一碗米粥来到这里，也因为一碗米粥而离去。

一，黄昏将至

老奶奶背对着门，伏在桌上喝米粥喝得正香，我坐在她对面，望着门外的风景发呆。

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朝阳钻过树叶的缝隙，柔柔的，暖暖的，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

老奶奶是我在路边碰到的，她穿着破旧，倚墙坐在地上，闭着眼奄奄一息。她说自己是从乡下来找出走的儿媳妇的，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便带她来了这个小饭馆。

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我没有给自己点东西。我给她付了钱，准备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吃饭不给钱！”

老奶奶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粥推到对面，站在一边指着我大喊。

我心里一凉，忙向外冲。

“站住别跑！给钱！”

她的嗓门大得不可思议，没等我跑多远，就有人把我抓回来摁在墙上，我挣扎不动，只能咬牙听着周围人议论。内容无非是谴责我道德败坏。我快急哭了，大声争辩着。

可能是因为人群里有老奶奶的人吧，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最后我终于被拖进了饭馆……

二，日落西山

再次醒来时，视线里一片昏暗。

门外传来一阵对话声，仔细听便知道是老奶奶和饭馆老板。我也明白了，她们是要把我拐来做媳妇。

我动了动手指，试图坐起身，左手腕却被扯住了。那是一段铁链，我被栓在了床上。

老奶奶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扯出了狰狞的笑容。

她坐过来，抓住我的手，“闺女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来，“我也是为了儿子啊！他要是娶不到媳妇，这辈子该怎么办！”

我不想看她，狠狠抽出手，缩在角落里，“你花多少钱买的我？”

“这个数。”她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万？”

她摇摇头，“我们家给不起那么多，五千。”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起来，“你放我走，我给你五万！”

“不行！”老奶奶腾地坐起来，睁大眼睛等着我，“要是你报警怎么办？”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夜幕降临

自从上次谈话后，这个房间的门就再也没被打开过。也就是说，我已经被饿了六天了。好在床的旁边有一缸水，我不至于被渴死。

房间很破，墙壁是用泥土垒的，屋顶是茅草顶，透过窗子能看到远处的山。

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饿死我。

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老奶奶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来了。

“姑娘，咱们说好了，”她的声音冷冷的，“只要你给我生个孙子，我就放你走。”

我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

“不可能！”我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声音颤抖着。

男人把我从角落扯出来，撕扯着我的衣服。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老奶奶笑着退了出去……

四，午夜时分

不知过了多久，我怀孕了，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逃跑过几次，但因为不熟悉地形被抓了回来，每次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后来因为地里有很多农活，也没时间去想别的，那段时间，我像个行尸走肉，机械般做着该做的事。

大概是觉得我不会再跑了，也可能是因为有肚子里的孩子牵制着我，他们母子二人放心地把我放在家里，去赶集了。

我躺在床上小憩，听到有人开门，以为是他们赶集回来了，便没有理会。

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不能出声，也挣扎不过。只能眼看着他脱去衣服……

五，四更天

他们赶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本以为那个人会落荒而逃，没想到他甩给我一巴掌。

“铁柱，看看你媳妇干的好事，”他愤怒地说，“都怀孕了还不老实！”

“明明是你……”我还没说完，铁柱，也就是我所谓的丈夫把我打倒在地。

“男人说话有你女人什么事！”

血，顺着脚踝，滴到地上。

他在同乡和我之间，选择了同乡。

六，黎明之际

我流产了，医生说我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件事对老奶奶打击很大，她准备再去拐一个姑娘。我也终于从花季女子熬成了黄脸婆，忘记了以前的梦想，满脑子柴米油盐。

我知道她要去再拐一个姑娘，所以我不能让她出门，绝对不能。

半夜，我偷走一瓶农药，去了村口的井边，全村都靠那口井喝水。

我知道，村里很多人的媳妇都是拐来的，大部分都折磨死了，也有一些自杀的。那么……他们也该死！

药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浑身轻松，那是一种解脱。

第二天，我特地熬了米粥，和当初那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