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气东升

宝贝，对不起，希望你们能原谅妈妈。

二宝哥哥，因妈妈的任性故害你得此病，本在你一岁前如能及时发现，或许你早以自愈。你刚出生那百日，只知你日日夜夜啼哭，也不曾料到你原是有病。你百日之中，妈妈也没有发现你有任何问题，因妈妈产假到，不得不上班，把你托付给那“睁眼瞎”的奶奶（我本不该如此称呼她，可妈妈实在不知道怎样称呼她，我两次生产，她两次没有照顾我，不但不照顾我，还责怪妈妈，她难道不是有眼无珠吗？）不到半年，无意发现你下体肿胀，你那冤大头的奶奶却说无碍，往往发烧就会那样。你的爸爸当时又是宝妈男，大事小事都听她的，但凡她说的有点道理，听听也无妨，可她偏偏蛮横无理，信口雌黄，你那笨拙的父亲必唯命是听。我气不过，愤愤离去。每回去见你，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青一块紫一块，单听邻居说你整日啼哭，一哭还招惹弟弟也哭，你那浑奶奶对你骂骂咧咧，骂完就抱走弟弟，把你丢一旁不管。他们都说你长得像我，就这个原因，不理你，不管你。让你哭累了，哭得睡着了。每回我听邻居这样说，开始还不信，都是孙儿，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现在想想，我就心如刀割。可妈妈又有什么办法，不出去工作怎么赚钱养活你们呀。

你们出生的头三个月，妈妈每天时刻关注你的肚脐有没有收好，有没有积食，有没有饿到，却没有在意你的睾丸是不是正常。你们的爸爸也不让我换尿片，总嫌弃我穿不好。可穿尿片的活还是我教的他的。那时候你们整日夜啼哭，一天睡不到几个小时，妈妈以为高龄产妇的原因，又以为是生你们熬了一整宿，把你们憋坏得缘故。医生没说，护士也没说清楚。那时妈妈通宵达旦哄你们，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得此病。你们出生时，抱去各种检查，还记得你们爸爸抱你们去抽血化验时，隔着病房门都能听见你们撕心裂肺地啼哭，妈妈心里难受极了。检查结果显示各种指标全都合格，你们是健康的。

你们一出生就不停地啼哭，你们奶奶不耐烦，唠唠叨叨，你们出生的第三天就回乡下去了，月里就只有妈妈带你们。你三个月时，妈妈走了。直到你一岁半零三个月，妈妈才把你接到身边自己带，中间断断续续的隔了一年，这一年中，妈妈陪你的日子不超过三个月。虽时不时会去看你，也十分仓促。把你接到身边才发现你的鞘膜积液很严重。才记起来你出生的第二天，护士姐姐说有一个不能哭，我却没有追问问为什么不能哭，没放在心上。对不起，如果当时妈妈追问，或许妈妈就不会离开你，你的鞘膜积液估计早痊愈了，是妈妈自私，妈妈的错啊。

一岁零几个月，你们的爸爸才发现你右侧睾丸偏大，悄悄告诉我，犹如惊雷，我开始慌了，2020年一整年都在为这个奔跑，去过好多医院，都说要手术治疗。而手术就得打麻药，还必须全麻。我一听，双腿发软，颤抖，走不得路。医生说得这种病的孩子很多，一般一岁内只要不剧烈哭闹大部分孩子会自愈。而我生生错过了你最佳半年多的时间，是父母间接害了你，我悔恨不已，垂足顿胸。

所以你自幼体弱多病，你那好事的奶奶还挑拨离间，逢人就说我偏爱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就信了你像我，弟弟像她儿子。你可知妈妈听到此话内心的自责与恐惊，你就不该像我。可偏偏你不仅像我，还特别向着我，只要我一来，你兴高采烈，就要我抱，凭谁也不能从我身上跑走你；而我离开，你嚎啕大哭，即使大门关上了，你还拼命地挤门缝，朝外看着我，大声啼哭。可惜妈妈以为你就就恋我，妈妈不知道你是想通过哭声让我抱你走，要我救你啊。原来你成天过被置之不理、被责骂、被抛弃的日子啊。

我寻遍偏方，希望能通过中医理疗你的病，能不开刀就不开刀，医生说两周岁以内也可能痊愈。于是我劝住你爸爸，再等等，说不定孩子身体好了，免疫力提高，就长痊了呢！又正好遇到疫情，于是就一拖再拖。总想看到奇迹，可每天早晨你睾丸还好好的，只要哭或剧烈运动，你的右侧睾丸就鼓起来，比鸡蛋还大。宝贝得有多不适啊。想起你一年多的疼痛，你的呼救，全在哭声里，可惜没一个听得懂，包括你的妈妈。我的宝贝，我可怜的宝贝，原谅妈妈好不好？。

原打算去年国庆带你做手术，提前参保了，医生也联系好了。可一想到做手术要全麻，就不舍、不忍。网上说五岁孩子有自愈的例子，不知道能不能信？我想赌一把。我自小就怕医院，提及手术就发抖。故生你们我忍受了一个通宵的阵痛，疼得头发衣服湿哒哒，就跟河里捞出来一样，也不想剖腹产。奈何医生不负责任，不管不问，妈妈实在没力气，觉得要死了，才迫不得已接受剖腹产。雪白的肚皮上因为拿一刀，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像蜈蚣一样的斑痕。

所以我退缩了，我不忍心让你做手术。这两年你们跟着爸爸妈妈，有爷爷奶奶跟没有一样，他们一年到头不曾看你们，更别说带你们。你们的爸爸才信了我的话，他们才是十足的偏心。才一心一意对妈妈好，我宁愿自己累点苦点，不受气就最好。世道轮回，相信妈妈，好人有好报，坏人作恶太多，天会收的。

可这几天，发现你的睾丸肿胀的时间特别长，我们开始害怕了，今天，你们的爸爸说要带你去看看，考虑动手术了。可疫情又在很多地方蔓延，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做手术。你瘦瘦的，出生时你比弟弟还重半斤，如今你比弟弟轻一斤多，你看起来更弱。因你不能啼哭，你偏爱啼哭，自从我接你们到身边，一日也不曾离开你们。其实，妈妈惭愧，经常以工作为由不能陪你们，你们却懂事大方得很。你们更爱妈妈，看见妈妈下班回家，你们一起抱妈妈大腿，并奶声奶气说:“妈妈，我爱你。”有点还吃的东西一定先塞我嘴里，看见我穿漂亮衣服，一定冲我咪咪笑，然后羞答答夸我漂亮。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更爱妈妈。

三宝弟弟，妈妈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几个月大的时候，刚刚学会坐，那天下午，我解开了你婴儿车上的锁，忘记关，就喂东西你吃辅食，我没留神，你扭头看路人，一秒，我眼睁睁看着你自由落体，头朝下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哇”得一声你哭了。当时额头就渗出血来，一抱起来，你看见妈妈哭了，你却笑了。冲洗了一下血迹你就睡了。还打算就医，说皮外伤，无碍，但可能惊吓过度，你昏睡过去了。还有一次，帮你拖衣服洗澡，没想到，衣服太小，你脑袋大，衣服卡住了，脱不下来，忘了扶住你，我一使劲，你后脑着地，幸好是摔木头上了，但也疼得够呛，你哇哇大哭，我抱住你也跟着哭起来，你一看我哭了，就又笑了。你比哥哥爱笑，也更乐观。这两件事妈妈真不是故意的，我决对是爱你的，宝贝。

因为你的二宝哥不能哭，哭了就会肿胀，病就好不了。可他又偏爱哭，一旦你们起了争执，争抢同一样东西时，妈妈第一时间总哄你拿给哥哥，你很委屈，却也听话。有时执拗不肯给，二宝又哭得厉害，爸爸就会从你手上夺过去，你哭得死去活来，可我一抱你，你就安静了，我说你反倒像哥哥多一些。

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宝贝，妈妈却对不住你们啊!以后的日子我定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