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童《拾婴记》Part4

这部分讲述了李六奶奶发现幼儿园窗下的女婴后,劝说幼儿园阿姨把孩子收下,可是她们拒绝了,拒绝得貌似还很有道理。

李六奶奶发现女婴后,敲了玻璃,询问阿姨怎么把孩子丢到外面去了。三个阿姨挤到窗前看清柳条筐后,长长地松了口气,指责六奶奶:这个婴儿最多两个月大,我们这儿只收三岁以上的孩子!稳准狠地推脱了这个麻烦。六奶奶就不爱听这话,坚持说幼儿园就是收孩子的,催她们赶紧出来个人把孩子端回去。一个中年阿姨懒得理睬六奶奶,低声骂了句老糊涂就走了,剩下一老一年轻阿姨伏在窗台上研究柳条筐里的女婴,老阿姨埋怨乡下孩子(罗庆丰)脑筋不正常把自家妹妹丢在这里,年轻阿姨义愤填膺地控诉罗庆丰怎么可以把孩子当垃圾乱扔,老阿姨八卦地说也不一定是妹妹,看那个乡下男孩胡子都黑了一圈儿,没准是闯祸了想把孩子一丢了之。这都什么事儿?不接受女婴倒也罢了,咋还说起闲话了?

李六奶奶听不下去了,催她们出来个人,外面风大怕吹坏了女婴。一个阿姨说幼儿园有规章制度,不允许随便收孩子,另一个烦了六奶奶嚷了起来:我们三个人要伺候几十个孩子,本来就忙不过来,你还来添麻烦!六奶奶可不承认添麻烦,她又不需要她们的照顾,可是小宝宝需要她们啊,为什么她们偏偏不肯出来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阿姨说出来了也不能收,幼儿园收孩子都有手续。六奶奶当然知道有手续,但是可以先收下孩子再补办手续。那阿姨只好说:我们这儿是日托,下午各家父母都要接回家的,我现在把她抱回来,下午交给谁?这女婴没有父母呀。

李六奶奶喃喃地说没父母的孩子才可怜,她蹲到地上把手伸进棉袄里摸索了一下,不是病孩儿,眉眼也秀气,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羊气味,她向窗台上的两个阿姨招手,叫她们来闻闻女婴身上的奶香味儿。两个阿姨当然不会上当,她们说孩子身上的味道闻多了,不爱闻!六奶奶绝望地瞪着窗台,冷笑着说有的人心是冰棱子长的,年轻阿姨甩出一句话:你心好,你自己抱回家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幼儿园阿姨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女婴,我们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们,这个女婴大概率要被年事已高的李六奶奶抱走了,她可不忍心让女婴在外面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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