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五月天的死忠粉,我只是喜欢了他们9年。
9年前,我十九岁,是一个爱读书又读得不多的大二工科女,常年跟数理化生打交道。理智、知性而又偏爱文艺是身边同学对我的评价,有着模糊的梦想,没有要坚持的信仰,没有要追捧的明星。
一次机缘巧合,我听到了五月天阿信和陈绮贞合唱的《私奔到月球》。那是一个班级晚会上,一对男女同学表演的情歌对唱。清新、温馨而又浪漫的旋律入耳,让我的心底也嗅到了丝丝的甜蜜。十九岁,正是思绪最丰富的时候,对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有着由衷的向往,譬如爱情。那时候还没有谈恋爱,还不懂恋爱是什么滋味,懵懵懂懂地觉得《私奔到月球》唱的,也许就是我要的爱情吧。但让我对五月天这支乐队真正感兴趣是在听了《知足》之后。《知足》大量采用钢琴和弦乐,曲调平缓,是五月天为数不多的能够让听者容易朗朗上口的曲目之一。歌词描绘了一个很恬静的画面,青绿的山丘、无缘的恋人、高飞的风筝,一人注视着至爱远走的背影。平静中带着的淡淡忧伤,让人记挂。在那之后,我才第一次有了深入了解五月天的冲动。这算是我成为五迷的缘起。
五月天这支乐队里,有怪兽、玛莎、石头、冠佑,还有阿信。他们彼此是同学、校友,从十六七岁组建这支乐队开始,一直走到现在,名字用的都是当年在校园里的绰号,一串一说起五月天五迷们就能脱口而出的名字。也许每一个绰号的背后都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这其中的感情,就像当年校园里的我们。二十年前的阳春三月,他们参加野台开唱,在七号公园初次登场。正当二十岁左右的他们,青春活力,满腔热情。那时候还默默无闻的他们,几乎还没有观众,但是他们没有因为暂时的卑微退而却步,而是在音乐的道路上持之以恒,用鲜活的音符谱写着自己的音乐梦想。或者可以说就像《咸鱼》里面唱的那样,他们是一群自知资质平庸的孩子,却知道“咸鱼也要有梦”,不管有没有观众,依然想唱就唱,一副我是草根我怕谁的耿直模样。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他们万万没有想过能唱到今天,从只有十几个粉丝的歌友会,到如今的全球巡演,圈粉无数。当年的那群隔壁班男孩现在已经越唱越远,成为了熠熠夺目的明星。
这二十年里,他们谱曲作词出专辑,从《第一张创作专辑》到《自传》,一共出了九张专辑,一路创作一路演唱,给大众带来了一首又一首的好歌。实际上,跟许多流行乐不一样的是,他们的歌属于摇滚流行乐,编曲上倾向于另辟蹊径,都并不那么容易朗朗上口,甚至还很难传唱。但总有一首,能唱到你心里。关于爱情,他们唱出了《恋爱ing》;关于青春,他们唱出了《笑忘歌》;关于成长,他们唱出了《后青春期的诗》;关于信仰,他们唱出了《倔强》;关于梦想,他们唱出了《顽固》等等等等。很容易发现的是,他们的歌,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总在引入着某种思考,而不落俗套。也总在传递着正能量,一种追求自我实现,为梦想不懈努力的积极向上的价值观,有意无意地鼓舞着很多人。过去九年里,五月天的歌就这么渗透在我的成长历程里,一直陪伴着,使我不断地成为更好的自己。
五月天实际上是一支实力派的乐队,五个成员都算不上有帅气的外表。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他们展现作品的魅力。从演唱者专业性的角度,阿信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歌手,他的歌声完全纯天然,并没有使用很专业的声乐技巧加以修饰。然而正是这一最真实的唱腔,唱出了青春的情结,并且经久不衰。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他的歌声却依然保留着二十岁的样子,铿锵有力,坚韧不屈。无论新歌旧歌,听着听着就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九年过去了,我可能忘记了我是怎样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成长为一个埋头苦干的研究生,再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职业人,我可能忘记了我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梦想,后来又修改了多少次梦想,我可能忘记了我曾经遇到过怎样的坎坷,然后又是如何成功地蜕变,但是我忘不了在我迷茫、失落、困苦的日子里,曾有五月天的歌声慢慢抚平了我的不安和焦虑,我忘不了在我取得进步洋洋得意的时候,曾有五月天的歌声暗示我再接再厉,我忘不了在我和爱人终成眷属的时刻,曾有五月天的歌声表达了我们内心的幸福。
在而立之年快要到来的时候,写下这篇我与五月天的九年,感谢那些音乐和那种顽强、不放弃的精神一路陪我到这里。以及,借《顽固》提醒自己,即使未来尤未可知,即使现实一片狼藉,也不要忘记内心深处,那顽固的自己。不管最初的梦想是否还在,不管人生的游戏是否已重新洗牌,今后的故事,现在正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