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参加一个写作活动,得到了这本《巴黎评论》作为完成作业的奖品。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觉得肯定很无聊,因为它又厚又写满了字,全都是大作家的访谈录。
万万没想到,这本书真是意外的好读,而且很多地方还会让人会心一笑。
这一方面来自于作家自身善于观察总结,善于讲故事,另一方面,我觉得采访者扎实的基本功和对于作者的了解,也让整个书籍非常好读。
在我现在的写作小白阶段,能够有幸看到大神的写作历程,对我建立写作的信心,以及未来的写作方向,都很有帮助。以下我总结了10条关于写作大神给我的启示:
收获1:拿起笔、开始写,无论别人怎么说
《巴黎评论》:早年你是否得到很多鼓励?如果是,那是谁的鼓励?
卡波蒂:我的天,恐怕你是被什么传奇故事给骗了吧。答案是整整一蛇洞的“不”和区区几个“是”。从长远看,这也许不是坏事。这样一来,我小小年纪就变得强韧起来,逆流而上,在某些地方我甚至练就了名副其实的梭鱼的肌肉,特别是掌握了如何对付敌人的技巧,这种技巧可跟如何欣赏朋友一样重要。
顺理成章地,在刚才说到的那种环境里,别人都觉得我多少有点古怪,这么说倒也算公平。他们还说我笨,对此我报以得体的愤怒。
巴黎评论:是否存在提高写作技巧的利器?
卡波蒂:据一般法则,具我所知,多写是唯一的利器。写作具有关于透视、影调的一般法则,就像绘画或者音乐一样。如果你生而知之,那很好。如果不是,那就要学习这些知识。然后将他们以合适你的法则重新编排。即便是我们那位最傲慢的乔伊斯,也是个超级工匠,他之所以能写《尤利西斯》,是因为他能写《都柏林人》。
收获2:准备、准备、准备;修改、修改、修改
米勒:禅宗高手要做点什么之前,他会先用很长一段时间来修行冥想,做准备,深思熟虑这件事,然后无念无声无我无这个那个——这个过程可能要几个月时间也可能要几年。然后,他动手了,像闪电直接命中目标—完美。好吧,我觉得,所有的艺术品都应该是用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
慕帕克:我通过不同渠道给书选材。《我的名字叫红》中,我想写我当画家的野心。我的头开得不大好。刚一开始,我写的是一部论文式作品,关注对象是一个画家。接着我将这个画家变成同一个画室里协作的多个画家,主角变了,因为现在有别的画家在说话了。一开始,我想的是写一个现代画家,但是接着我又想,这个土耳其画家或许太平庸、太受西方影响了,因做表在时间上开始回溯,写起细密画家来。就是这样,我找到了写作的题材。
收获3:写作是艰难的、枯燥的,孤单过程。你需要健康和自律
海明威是一个严于律己,自我约束力极强的人。直到晌午时分,他才会拿起圆头手杖离开房子,到泳池边开始每日半英里的游泳。
《巴黎评论》:那么纪律对于你是非常重要的?
马尔克斯:要成为一个好作家,你得在写作的每一个时刻都保持绝对的清醒,而且要保持良好的健康状态,我非常反对有关写作的那种罗曼蒂克观念。那种观念坚持认为,写作的行为是一种牺牲,经济状况或情绪状态越是糟糕,写作就越好、我认为你得要处在种非常好的情绪和身体状态当中对我来说文学创作很重要,“述惘的一代”懂得这一点,他们是热爱生活的人。
帕慕克:我就像一个职员。别的作家或许会觉得这么说有点侮辱性。但我能接受,我就像一名职员一样工作。
小说家则是借耐力来打拼,基本上是靠着耐心,慢慢地,像蚂蚁一般地前行。小说家令人印象深刻,凭的不是那种疯魔而浪漫的眼光,而是他的耐心。
村上春树:长篇小说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和体力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写大部头小说就像救生训练一样,体力和艺术敏感性同样重要。
收获4:不要在灵感全无的时候停笔,最好是知道下一段要些什么时候的时候停住
《巴黎评论》:有没有灵感全无的时候呢?
海明威:当然有。你要是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停笔,就能接着写下去。只要你能开始,问题就不大,元气自然贯通。
收获5:艺术是通感的,懂绘画或者音乐也很有帮助
《巴黎评论》:你年轻的时候想做画家,那你是什么时候想到弃画从文的?
帕慕克:是二十二岁的时候。自从七岁那年我就想成为一名画家,我的家人也都接受了这一点,他们都认为我将成为一位著名画家。但后来我脑海里起了变化,就仿佛一颗螺丝松了一般。我不画了,且马上开始写小说。
巴黎评论:你是怎样开始写作的?
马尔克斯:通过画漫画。在学会读和写之前,我在学校和家里经常画连环画。
昆德拉:小说是旋律的配合。可如果写了七部独立的小说,我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将无法在一本单独的书里,捕捉到现代世界人类存在的复杂性。在这一点上,我总想起一位我自童年起就极其热爱的捷克作曲家莱奥什·亚纳切克,他是杰出的音乐大师之一,他决定将音乐剥得只剩下本质,这是革命性的。
收获6:童年、梦境都是写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
帕慕克:我有一个很要强的哥哥,只比我大18个月。从某种程度上看,他是我父亲,我的所谓的佛洛依德式的父亲。他成了我的另一个自我,权威的代表者。另一方面,我们也有竞争,也有手足情谊。这关系非常复杂。我在《伊斯坦布尔》中写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我是个典型的土耳其男孩,热衷于足球,各种游戏和比赛。哥哥在学校里很成功,比我出色。我嫉妒他,他也嫉妒我。他是个很讲道理很负责的人,在上级和长辈面前说的上话的哪一种。比赛的时候我很关注游戏,他注重规则。我们一直在竞争。我想像我是他,诸如此类。这样就成了一种模式。
巴黎评论:你所说的进入夜生活,是否就是指超现实主义?
米勒:可以这么说,它首先是梦境。超现实主义者利用梦境,而且毫无疑问地,那种体验有着不可思议地丰饶面貌。
马尔克斯:如果我不得不给年轻的作家一点忠告,我会说去写他身上遭遇过的东西吧。一个作家是在写他身上遭遇的东西,还是在写他读过的或是听来的东西,总是很容易辨别。巴勃罗·聂鲁达的诗中有一个句子说:“当我歌唱时上帝助我发明。”这总是会把我给逗乐,我的作品获得的最大赞美是想象力,而实际上我所有的作品中没有哪一个句子是没有现实依据的。问题在于加勒比的现实与最为狂野的想象力相似。
村上春树:记忆像是人类最重要的财富,他就像一种燃料,可以温暖你,也可以把你烧成灰烬。
收获7:每个作家都有家国情怀,这种家国情怀甚至在国外看的更清楚
帕慕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不久,统治阶层开始用污蔑名声的方式来反击,他们开始骂我,我很生气。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想,不如我写一部政治小说,探究我自己在精神上的两难处境——一个来自中上阶层家庭的人,却对没有政治代言人的群体负有责任感。我相信小说艺术的作用。写小说把我变成了一个局外人,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那时候就跟自己说,不如我写一部政治小说吧。完成《我的名字叫红》之后,我就开始动笔写。
帕慕克:我是个乐观主义者。土耳其不应该担心有两个精神、属于两种不同的文化、有两个灵魂,精神分裂症会让你更聪明。
米勒:不完全是,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当然我在那儿的时候,说的英语比格特鲁德·斯泰因多得多。换句话说,基本上不说法语。不过,法语还是一直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每天听人家讲另一种语言,会让你自己的浠言变得锐利,让你意识到以前无法察觉的微妙之处。而且,对自己的母语变得更加有意识。
收获8:从事记者工作,能帮人练成一种简练的语言和观察
马尔克斯:我活的越久,过去的事情记得越多。我越会认为,文学和新闻是密切相关的。两者都是非常困难的活儿。写东西几乎跟做一张桌子一样难。两者都是在与现实打交道,素材正如木料一样坚硬。两者都充满把戏和技巧。基本上是很少有魔术,倒包含许多艰苦的活计。我想,就像普鲁斯特说的,它需要百分之十的灵感、百分之九十的汗水。
收获9:名气对作家来说有破坏性,也许低调写作才是正经事
《巴黎评论》:为什么你认为名气对作家这么有破坏性呢?
马尔克斯:主要是因为它侵害你的私生活。它拿走你和朋友共度的时间、你可以工作的时间,它会让你与真实世界隔离。一个想要继续写作的著名作家得要不断地保护自己免受名气的侵害。我真的不喜欢这么说,因为听起来一点都不真诚,可我真的是想要让我的书在我死后出版,这样我就可以做一个大作家,用不着去对付名声这档子事了。拿我来说吧,名声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可以把它用于政治,否则就太不舒服了。问题在于,你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名,而你又不能说“好吧,到了明天再有名吧”,或是摁下按钮说“这会儿我不想有名”。
米兰昆德拉:成功就像一场可怕的灾难,比一个人家里失火还要糟糕。荣誉烧毁了家的灵魂。
收获10:我们只是通过文学和艺术来谋杀时间,写书并不比玩王者荣耀高尚
史蒂芬·金:艺术知识一种娱乐形式,对吧,我是说在某种程度上,他和打桌球,玩牌或者打保龄球是一样的,我想说他只是一个不同的,层次高一点的娱乐活动。
海明威:我不相信雪莱荒谬的鬼话,说什么诗人是这个世界上“不被承认的立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