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喂麻雀【严建设】
2023年03月11日Saturday
今日早课写得是北国风光。
家里储藏的大米小米豆子有时生虫了,扔垃圾箱可惜,则废物利用拿去撒在空地上喂麻雀,麻雀虽很警醒,但还是抵挡不住吃食诱惑,翩翩飞来落地啄食,若有人经过,则群起飞逃,并不远遁,只在树枝上窥视,人来我走人走我来,就跟过去打游击一样。还有冰箱里的蒸馍或干硬难以咀嚼或长了霉斑,均凉水泡软,均被麻雀大肆饕餮吃得罄净,寸草不剩。还有珠项斑鸠、灰喜鹊也来凑热闹。此前遛弯捎带拍过麻雀。现在小区绿化还成,从早到晚各种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最多的是麻雀和喜鹊。黄昏时分,我下楼去遛弯,见到处都有麻雀飞来飞去。则返身回家掰了一块馍带上。再下楼去林荫道上搓碎撒在小鸡草边,然后等候。很快来了群眼尖的麻雀,边叫边啄食。我拿着富士相机狗头凑合拍了几张。不停有人走过,还有遛狗的,惊扰了麻雀。下次若拍,须带个马扎,支上三脚架用牛头拍,效果可能好一点吧。
遥想60年代,粮食统购统销,城市居民皆定量供应,人均27.5斤,中学生30.5斤,没啥副食肉蛋,连豆腐粉条也买不到。根本吃不饱,家里若有几个半大小子就得挨饿。
当年粮站付款的地方开一个小窗口,也就一本书大小,一般是顾客看不到开票服务员的脸,然后平常就用木板锁住。然后居民拿着钱和粮本排队去买粮。当年开票登记的人牛的很,而且办事收付款非常缓慢,有时感觉就像拿捏人一样,态度一般比较急躁恶劣。有时候居民排队排了老半天到点了,二话不说咵的一声把木板拉起来锁住,自己起身吃饭去了。窗口外边排队的人就得干等,一直从中午12点等到下午2点。当年在粮站买的高粱米,经常是生虫的。淘米看不出,煮稀饭一开锅,水面上飘一层小蛆一样的白虫,非常恶心。但是当年的居民没办法,也穷得很,舍不得倒掉,用勺子把它撇掉再吃。据说有些仓储粮可能搁了好多年了,有的包谷糁搁了10年8年了,闻着一股呛味。
把汉中油菜花照片选了3张发了几个群:今年打春早,汉中赏花季到了最佳时段。踏青时节已到,适逢早春二月,万木蓬勃欣欣向荣,汉中大地已是花红柳绿,油菜花铺地金黄,山麓有很多粉白色的樱花,林荫道上的紫玉兰,白玉兰及桃花梨花杏花姹紫嫣红已经到了盛花期。虽说春游的人还不多。建议若去的话避开15号油菜花节人流高峰。实则现在那个498人的大群,有好友大耳将军每天在帮我转发我的日记,日日不辍,非常感谢!
旅居汉中良居酒店的时日,汉中大哥的朋友,原汉中市文化馆馆长张正国先生来访索字,乃铺纸挥毫,写海纳百川一副,其回赠《水韵天汉一江两岸影像》画册一本,八宝朱砂印泥一盒,遂将印泥转赠汉中大哥,说留在良居酒店用得着。
我常下楼去打水兼打鸟。打鸟得有耐心,得先撒窝子。我最缺乏的是耐心,待一阵就想换地方。在50年代对麻雀的政策是轰掏毒打。当年有个少年打鸟模范,弹弓打得准。当地政府曾奖励了一杆气枪。所以中国绝大部分地区的鸟怕人,可能视人若妖魔鬼怪。记得80年代看过一张照片,是欧洲的一个公园,有位欧洲老人在鹅颈懒椅上小憩,手上停着一只鸟身边还有几个鸟儿。非常惊诧。当然当年有一味用麻雀做得罐头,叫做油煎荷花。
现在彻底改变了,变成了护爱喂打。大家都在护鸟爱鸟喂鸟打鸟。这个打字已不是过去的意义了,完全转换了,不是抡起竹竿把鸟往死里打,不是拿弹弓拿小口径步枪拿气枪打。如今是拍照的意思,摄影人携长枪短炮称之为打鸟。
现在小区内的鸟大部分是麻雀,还有长尾灰喜鹊、珠项斑鸠、白头翁、鹡鸰鸟、黑头蜡嘴雀等等。今下午去打鸟,鸟可能都吃饱了猫起来了。拍不到几只。我打鸟很感快乐。有时哼点戏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另,早上跑了趟秦予堂,与老板聊了一阵,拍了几张黄土画派的字画,分别是于右任、王子武、方济众、康师尧、刘文西等。
1991年,老友徐松涛来家,说帮人去追债,得几幅画请我帮忙看看。一看有方济众的山水羚羊,4尺两裁的。还有蔡鹤汀的老虎。也没说什么。次日再来,说那两幅画卖给老林了。2000元。老林就是叶经天,当年在柏树林街办了个画廊,叫做聊斋。叶经天已作古十几年了。
2006年8月29日与张建民,韩元二君于千禧楼餐后去张家饮茶,得方济众画册一本。厚墩墩的。张建民大哥亦已作古。
我上中学时,一直到上山下乡,到被招工进入民生百货商店之前,看书画展、摄影展是常事。只要得到消息就去,从不放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书画展又不掏钱。有时是西七路工人俱乐部以及其他工人俱乐部,有时是龙首村农展馆。还有西门城楼、美术家画廊都办过。当年看书画展常有老同学高潮同去,评头论足横加指摘。有一年我独自在西门城楼去看书画展,巧遇到老同学洪琦、谭航苏。当时我去得早看完了,她俩才进来。当年书画展厅空荡荡的也只有我们仨。而当年男女生之间都比较拘束矜持,也就各看各的没打招呼。实则我与这俩女生关系还算较近的。
当年书法名家大致有碑林博物馆的段绍嘉、半坡博物馆的何连三、新华书店的张同洲,碑林博物馆的高峡。如今除高峡外,其余均已作古。高峡也仅限于电话号码和微信,没来往。而参加工作后,实在是非常忙,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婚前婚后更忙,老妻对书画一直不大感冒,我也就渐渐疏懒看的少了。
旧文钩沉《我豢养的麻雀之三》:前两年,我在白鹿书院工作时每天把大米撒上瓦房。希冀麻雀们来吃。书院地处偏僻,麻雀来势汹汹铺天盖地,一圈屋檐下总有100多的巢穴,天蒙蒙亮或黄昏时叽叽喳喳沸反连天。过往的人不小心就挨了雀粪。
春三月,麻雀热恋后坠入爱河,很快就有无数雀崽破壳而出,还常被粗心的母亲挤坠地下。我捡拾搁进纸盒子,那老麻雀就送来虫子喂它们。丰子恺云:劝君莫打三春鸟,儿在巢中望母归。
我常想,每逢夏季,全国林荫道上的国槐就遭虫患,似乎与50年前那场大规模的除四害有关。那年月对麻雀是赶尽杀绝的,《西安日报》曾在头版刊文《厉兵秣马围歼剩余麻雀,轰打毒掏莫让一个漏网》。古人冤枉麻雀与老鼠同属,有诗为证:廪实雀鼠稠。
民国时期的饭店里有道菜,叫油炸荷花。其实就是麻雀。所以麻雀对人的概念就像人对魔鬼的概念一样。
对于麻雀,我总有些赎罪的心态。总想着年轻时把麻雀爷爷麻雀奶奶麻雀祖宗打死无数。那些贫困年月没什么娱乐,自己游村串乡靠照相赚了些钱,就去周至户县打猎。闲暇时用气枪小口径步枪打麻雀练枪法。无论有依托无依托,只要屏息瞄准,一缕硝烟一声撞针的爆响,立即就噗一声从树梢坠落。把握是百发百中。
我在长篇小说《一二三,上南关》里曾有关于麻雀的描述。现应强烈呼吁保护麻雀了。保护麻雀意义深远,尤其对城市绿化而言。不但要保护,还得专人专款研究。政府花大价钱喷药,难道不能把钱拿出来繁殖麻雀?而且没听说把麻雀列入动物保护名单。不远的将来,必成为珍惜动物,也许50年后就很希罕了。将来必有人站出来质问:政府如何不作为?我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我就在窗台搁了盛清水玻璃烟灰缸,大米。期待麻雀的光顾。看它们慢慢放松警惕,成群结伙地蹲在窗口的管子上梳理羽毛。不过麻雀很警醒,每每先探头张望一番,饭后先洗澡再饮水。不大讲究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