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随笔
我一直觉得,做母亲的和儿女之间,如果没有太大的矛盾冲突,应该不会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发生。
邻家女孩,因为母亲平时行为不大检点,在村里遭人非议而对母亲冷眼冷脸。
她考上了镇里的中学,以逃离的姿态离开了家。镇子离村并不远,十来里路。可她一个月回家一次,还是因为怕同学笑话,才回的。
同学们都是这个镇所属村子的,每个村子离镇都差不多的路程,几里十几里,别人每周都回家。回家时,总问她一句:这周末回家吗?她一直觉得这是个让她觉得特别尴尬的问题。
每次回去,她也不住家里。我们家女孩多,她都是借住我们家。她父亲总是满脸愧色地跟在她身后转,问她想吃啥。她却不领情,去他们家隔壁她二大爷那吃饭。她二大爷孤寡一人,无儿无女。对她视如己出,好吃的都留给她。
这个二大爷早年在外是工人,如今退休回老家,有钱也有见识。她给女孩钱花,告诉女孩好好上学,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女孩也是受了二大爷的影响,学习很刻苦。就是在我家睡觉,晚上都要躺在被窝里看书。
她的母亲因此总是在她回学校的时候,去我们家哭诉。我的母亲也因为这个,成了一个说客。
她常说的就是:
娘俩血脉亲,臭嘴不臭心。
跟自己的娘没什么过不去的,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最疼你的人。
……
等等。
女孩总是笑笑不说话。依旧一个月回家一次,依旧回来住我们家。后来,女孩高考落榜,她的二大爷给她出钱,去了县上中学复读。一年后,她真的考上了大学,我们这个市的师范大学。
毕业后,女孩分到了镇上的中学教学。
女孩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女孩工作以后,哥哥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她的母亲,随着年岁渐长,也收敛了自己的心性。开始为儿子张罗婚事。
其实,她的母亲待人挺和气的,遇到别人家有事也挺热心的,跟邻里关系也不错。但是,就是因为她以前的行为,有人给她儿子说媒,女方家一打听就把媒人辞了。一来二去,女孩的哥哥成了大龄青年,他也是痛恨自己的母亲。一赌气,跟着人出去打工了。
女孩憋着一口气,非要给哥哥张罗一门好亲事。后来,她把哥哥介绍给自己高中时的同学的姐姐,没想到还真成了。
后来,她二大爷去世,临终前把女孩叫到屋里,说的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二大爷把自己那两间房子留给了她的哥哥。她哥哥成亲以后,也不再出去打工。
女孩出嫁的时候,她的二弟也已成家,小弟弟也上中学了。她哭着告诉哥嫂,照顾好爸妈,把日子过好。
村里人都说,是她把他们家撑起来的。不管是钱力物力,还是她的人,都在尽心尽力维护着这个家。
后来听村里人传言,说她二大爷就是回来盯着弟媳妇的,怕弟弟的家散了。女孩是二大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她从小就看透一切,始终用自己的方式警示母亲。
最终,她做到了。
她出嫁的时候,她的母亲哭得天昏地暗的。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女儿。她带孩子回家看父母、哥嫂和弟弟们,她一直是他们一家人的主心骨,大事小情都听她的。她跟母亲看起来也是蛮亲切的,笑着聊天。
我的母亲就曾说: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扯着骨头连着筋。闺女娘什么时候都是闺女娘,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