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向展,家住黄埔,性格低调,不擅言辞。独爱羽毛球,在业余羽毛球圈颇有名声,常常受邀到各处撑场,或者救场。一来二去,虽然木头木脑,在大广州也有一些真朋友,不至于太寂寞。
向展租了小一室,小区房,近地铁,东南向,性价比不错。一个人住,似乎大了。每日下班回来,先把玄关、客厅、卧室、卫生间所有灯打开,亮着,犹如喝酒时贪杯之人喊的“满上满上”。赶紧脱掉鞋袜,换上短裤短衣,躺到沙发上,伸展着疲惫的肉身。
有时,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白天未完成的事,在梦里接上,忙活,思考应对,醒来徒增感叹。有时,似乎听到隔壁传来喘息声,他附耳于墙上,又什么都没有。
隔壁也是小户型,住着一个女青年,至少他没看见过其他人。女青年喜欢穿白T恤,向展日记里就叫她白衣三号。白衣三号身材挺好的。刚搬过来那天打过招呼,上下楼梯遇见过几次,随口聊聊物业怎么还不来修灯。两人并未自我介绍,向展木纳,邻居看样子也觉得没必要。
邻里和睦,没有更多接触。当然,向展未必承认。在想象的世界里,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只需要按下开关,叮,就开始了。上了车你就是主人,想快就快,想停就停,想拐弯就拐弯,没有人催你。
这一日,活该出事。晚上八点,向展出门跑步,没带钱包,只带了手机和钥匙。手机可以记录跑步数据,可以买水。跑步嘛,身上的东西越少越好。
在体育中心绕圈跑了十公里,向展又做了十几分钟拉伸,眼睛也不闲着,盯着手机看书。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一摸口袋,钥匙不见了。可能在体育中心跑道?可能在回来路上?可能在小卖部?大晚上去哪找啊。找房东?刚在通讯录找到房东号码,手机震了震,关机了。
门进不去。手机没电。口袋没钱。刚跑完十公里。好累啊。两条腿累,眼睛也累。向展累得只想坐下来。楼梯转弯处有一张旧桌子,向展就挪过去,打算靠着坐一会,想办法。或者去敲邻居家的门充电,或者下去找保安充电,手机有电,就有钱,一切好办。但现在只想坐着,不想动。太累了。
跑步青年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想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想起流浪的狗。想起自己的头像,女孩子都喜欢的萨摩狗,如果自己是一只萨摩狗,肯定有人愿意领回家。向展喃喃自语:
“我要是能变成萨摩狗就好了!”
“我要是能变成萨摩就好了!”
“我要是能变成萨摩就好了!”
喊着喊着,他觉得身上痒痒的,细看,长出毛来了,借着门上的镜面反光,他看到一只白色萨摩狗,和自己的头像一模一样。他心中大喜。
萨摩狗跑去敲白衣三号的门。开门的却不仅是白衣,还有健壮男子。白衣看到萨摩,眼睛放光,怜爱的抱起狗,飞快的关上门,怕人抢走。萨摩狗在白衣三号怀里安静地呆着,狗眼看着女人的眼睛,泪汪汪的,哇,多么美的女人啊,多么真实的女人啊,那么近,那么香。
那晚,萨摩狗听到真切的喘息声。 如果不是他们关了灯,或许还可以见证更多。作为一个狗,也没有想那么多,安静地在待在客厅,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六点不到,萨摩狗就醒了。不,变回人了。向展借着微弱的街灯光线,打量着室内,蹑手蹑脚去卧室门看了一眼,一会儿,拿起充好电的手机,匆匆开门离开。
向展跟人提起这段遭遇,朋友都觉得他在作白日梦,都劝青年向展现实点。后来他就不提了。
有时候他欢快地走在路上,就像一只萨摩,摇着尾巴跑向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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