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间，我们终于意识到，体内的微生物也是我们的一部分，它们的基因也是我们宏基因组的一部分，这份领悟可能对人类的生活产生更大的意义。……你不能选择你的基因，但你肯定可以选择你身体里的微生物。”
——阿兰娜·科伦
大家好，我是漫游。
今天和您分享的是《我们只有10%是人类》，作者阿兰娜·科伦。
人体另外的90%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肥胖、过敏、孤独症越来越多？
人如其“食”有科学依据吗？
关于本书
阿兰娜·科伦(Alanna Collen)是一名演化生物学家。22岁那年她到马来半岛研究蝙蝠，被蜱虫叮咬后感染了热带病毒，身体疼痛、疲倦和感觉困惑等症状反复发作。经过了一个长期的抗生素疗程，她的感染才被“治愈”。
然而，“治愈”感染并不等于重获健康。阿兰娜身上又出现新的症状，包括皮肤破皮、消化系统异常、易受感染等。作为演化生物学家，这种改变引发她对微生物与宿主之间共生关系的研究兴趣，尤其是人类与微生物之间的关系。
从数量上看，占人体90%的微生物主宰着我们的身心健康。现代生活方式虽然大幅延长了人类预期寿命，但是肥胖、过敏、抑郁、孤独症、肠易激综合症、克罗恩病、惠普尔病等各种代谢类、免疫类、精神类的“21世纪文明病”却在全球范围内蔓延开来。
这些疾病何时开始发生？它们仅是人类基因的问题吗？它们是人类长寿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吗？阿兰娜像一名侦探，抽丝剥茧地找寻造成“21世纪文明病”的罪魁祸首。
另外90%：我们身体里的微生物“热带雨林”
数量上，我们的生命单元-细胞，与“住”在我们身体上的微生物比例为1:10（2016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在不包括病毒与病毒颗粒的情况下，该比例约为1:1.3），仅肠道内就有100万亿个微生物。
这些微生物被称作“微生物区系”，其中大多数是细菌，是能用显微镜观察到的单细胞生物，细菌以外的分别为病毒、真菌及古菌。比如我们的口腔分布着大约800种不同群落的细菌，其中以链球菌属为大宗；大肠则是微生物的乐土，有超过2000个不同种类的微生物聚居于此，粪便约75%的湿重都来自细菌。
每个细菌个体的生命周期只有数天或数星期，虽然我们看不到它们，但在我们的身体上存在丰富的微生物生态系统，它们相互竞争，争夺养分和生存领地。每个人身上的微生物组成都如同指纹般独一无二。
宏基因组：微生物与人类宿主一起进化
没有细菌，就不会有动物。细胞里线粒体就是由细菌演化而来的。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微生物始终与我们相伴。人类喜欢群居和四处游荡，为微生物的繁殖、扩散提供了条件；微生物则为宿主提供保护和必要的营养物质。
2003年人类基因数量测序结果显示，人类的基因数仅有21000个，是水稻的一半。但人体并不只靠这21000个基因运作。2012年完成的人类微生物组计划显示：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微生物共有440万个基因，是人类基因数量的几千倍。微生物基因和人类基因共同维持着人体的运作。
相比地球的历史，人类历史的长度就像中指指甲末端一根绒毛宽的距离。因此有一个说法：只要轻轻一锉，人类存在的所有痕迹就会消失。而我们习以为常的所谓“现代生活”往前追溯还不到百年，更是微不足道。
21世纪文明病：微生物如何影响我们的健康
纵观人类演化历史，大部分时间人类只能活20~30年，平均预期寿命更低。直到1900年，人类平均寿命也仅有31岁，发达国家最多到50岁。而到2005年，人类平均寿命达到66岁，富裕国家则高达80岁。
然而，肥胖、各种过敏症、抑郁症、儿童孤独症、克罗恩病、肠易激综合征等“21世纪文明病”却愈发普遍。引起作者好奇的是，这些看起来各不相干的疾病为什么过去很罕见，现在却几乎成为“常态”？
通过溯源，她发现了一些相关性线索：首先，它们的爆发起点都指向一个时间节点-20世纪40年代；其次，它们都在发达地区爆发，然后随着不同区域发达程度的提升迅速蔓延；再次，它们虽然涉及代谢、免疫、精神等不同系统，貌似各不相干，但患者中大都同时伴有肠道问题。
“相关并不蕴含因果”，证明因果性还需要两个要素：证据、机制。通过查阅研究大量科学和医学前沿论文，作者梳理出如下的机制：“21世纪文明病”频发的源头始于20世纪40年代，由于抗生素滥用、不健康饮食、不当药物治疗、剖宫产和配方奶粉风潮等一系列现代因素的影响，人体微生物区系遭到破坏，进而引发身体炎症，并导致各种慢性疾病。人体微生态失衡是造成“21世纪文明病”的罪魁祸首。
肥胖：不仅仅是“吃得多、动得少”
肥胖是遗传基因导致的吗？2010年一次对25万人基因的大型研究，科学家在人类的2.1万个基因组中仅发现32个基因似乎对体重增加有影响，而那些拥有最糟糕基因组合的人们，超重的风险只比一般人高出1%~10%。
肥胖是因为“吃得多、动的少”吗？研究人员通过园林莺和小鼠实验发现，关键不在于吃进多少食物，而是能量如何转化以及存储。通过对比胖、瘦小鼠的肠道微生物区系，研究人员发现胖鼠肠道里的拟杆菌数量只有瘦鼠的一半，不足的部分全由厚壁菌补上。移植了 “胖微生物”的无菌小鼠会变胖，而移植“瘦微生物”的对照小鼠没有变胖。研究者还进一步计算出，厚壁菌似乎帮助小鼠从同样的食物中多获取了2%的热量。
在人类志愿者的对比实验中也是类似的情况，2%貌似不多，但日积月累就造成肥胖。科学家还发现，人体肠道中有一种阿克曼氏菌与体重有直接关系，阿克曼氏菌越少，人就会越胖，而肥胖者的肠道内几乎没有这种细菌。
肥胖不是简单的饮食与体重的因果关系，而是涉及人体内复杂的能量调节机制。现代人高脂、高糖、低纤维的饮食习惯，让体内的“肥胖”微生物和“纤瘦”微生物比例失衡，正常的卡路里吸收、存贮机制被破坏，日积月累下不仅形成肥胖，还会引发肠道疾病，进而增加慢性炎症的风险。
与肥胖类似，在过敏、孤独症等 “21世纪文明病”中，都能找到肠道微生物的作用机制。
重新认识人体：微生物区系是我们的可变器官
希波克拉底说：“带来死亡的疾病都是由肠道开始的”。肠道聚集着人体大部分微生物，不仅是主要的营养吸收器官，也是免疫系统的训练场，还通过迷走神经与大脑相连，对我们的情绪甚至行为造成影响，因此肠道被称为人类的“第二大脑”。
随着人类对微生物研究的深入，医学上新的认知趋势是：微生物区系是我们身体中不可见的、被遗忘的器官，它不是固定的，而是可变的。微生物基因是人体宏基因组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不能选择和改变人类的基因，但可以选择和培养体内的微生物区系。
微生物区系是一个生态系统，关键是保持多样性。“微生物修复”是医学中一个崭新的领域，作者在书中还介绍了诸如粪便移植、微生物生态系统疗法、益生菌、益生元等研究方向。对于普罗大众来说，“预防”才是关键。
预防胜于治疗：如何拥有健康的微生物区系
作者重点介绍了影响微生物区系健康的三种现代生活方式：抗生素滥用、纤维摄入少、生育方式。这些问题的改变既需要全社会努力，个人选择也很重要。
Ø 有选择地使用抗生素
先分享一个重要的知识点：抗生素能杀死特定细菌，但杀不死病毒。
1998年美国进行的一项统计显示，当年约55%的抗生素处方是不必要的：1400万咽炎病例中只有10%是细菌感染，但62%的人接受的是抗生素处方；其他诸如耳道感染、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等也是类似的状况。
大众的无知也推升了滥用程度。2009年欧洲对2.7万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有53%的人认为抗生素能杀死病毒，而47%的人相信抗生素对于治愈由病毒引起的感冒及流感是有效的。
抗生素是救命药，该用的时候必须要用。但不那么必要时，在微生物区系的意识下，我们可以衡量利弊后再做选择。
Ø 更多摄入膳食纤维
幸好地球上还有一些保留传统生活方式的村落，让我们能够了解现代饮食对人体微生物区系的影响。研究人员对比了发达地区和传统村落人群的肠道微生物组成，发现后者微生物多样性要丰富的多。
人如其“食”，相对于药物，食物才是良药。微生物以纤维为食，在漫长演化历程中，人类的食物组成是大量植物辅以少量肉食。反观现在，我们摄取大量肉食和少量植物，以及很多几乎与动植物无关的食物。
健康饮食很简单：低脂、低糖、低盐、高纤维。富含膳食纤维的食物有蔬菜、谷物、坚果等等。总之四个字：多吃植物。
Ø 生育方式的自然性
婴儿从母亲继承的不仅有一半的人类基因，还有最初的微生物种群。通过自然分娩，母亲将最初的菌种“播撒”到婴儿身上；在喂养过程中，母体会适时调整母乳中的微生物成分，将不同发育阶段关键的微生物“喂养”给孩子。
剖宫产和配方奶粉对于解决难产和无法母乳喂养的问题居功至伟，甚至曾一度形成风潮。但了解微生物知识后，权衡利弊做出选择可能是更明智的方式。
结语
20世纪40年代至今不足百年，与人类漫长的进化历程相比犹如萤火一瞬，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人类越来越长寿，但肥胖、过敏、抑郁、自闭等“21世纪疾病”却愈发普遍。
微生物与我们共同进化，是人体新的可变器官，也是人体宏基因组的重要部分。培养和塑造一个具有丰富多样性的微生物区系，可能是我们应对“21世纪疾病”的最佳方案。
科技加速发展，我们更要敬畏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