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一位老顾客来我家购买一个电暖炉,一副五金配件及一把挂锁。
她说要将家中的老式木箱锁一下,有时候手中有点零花钱,放在口袋里不安全,放在箱子里,出门放心一点。
这位老人七十来岁,是我一位初中同学的母亲。
我问她,这些合叶与门扣买回家了,你儿子应该会给你安装好吧。
老人的儿子,我那位初中同学以前是位木匠师傅,现在变成了装修师傅,专业帮人吊房屋顶和打墙壁柜。
虽说与他是同学,也都是干的服务行业,他家离集镇也较近,平时在共同认识的同学家做客喝酒吃饭时,也常碰面,但与这位同学的关系比较疏远。
他从不进我家店购物,我路上见了他也仅仅与之打个招呼,远没有与别的同学相处那么热情融洽。
其实早些年,他还是位木匠师傅时,他也常到我家店来购物。他二零零几年建楼房时,家中装修所需的五金电器都是在我家购买,但都是赊账的。
他这人不知当时是手中确实没钱,还是喜欢欠账,在我家欠的这些债拖了几年才还。
后来他长期在家帮人搞装修后,极少来我家购物,我对于这种爱赊账的人也不太欢迎。
倒是他的母亲,随便购买些什么小商品,总爱光顾我的店,有时装个带线的移动排插,她也习惯性叫我们帮她安好,她回家方便使用。
当我问这位老母亲,儿子帮不帮她钉箱子上的五金配件时,她摇得似拔郎鼓,说道,我哪能指望上他,我家里无论大小事,都靠不了他,一开口找他帮忙干活,就推托说自己有多忙。
谈及她的儿子,老人的话题像扯发的旧毛衣线头,没完没了。
她说儿子对她很不好,动不动对她发脾气,有时候还拿棍子撵她,说她是老不死的。
老人说幸亏自己还生了两个女儿,如果指望儿子养老,那是吃屎都要掺沙。
老人不停地诉说着她儿子的种种不是,我只能同情地点点头,看着她眼角泛着泪花,我心中涌起一阵悲伤。
都说色难,以前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我家猪队友虽说平时脾气火爆,但他娘在世时,他从没甩过脸色对付他老娘,连我平时与邻居聊天,偶尔说家婆很啰嗦,他都要护着他娘而将我骂一顿。
我望着这位可怜的母亲,给她支招,叫他将儿子的各种不是说给一位他害怕的长辈听,叫长辈劝劝他,对老人脾气好一点。
这位老母亲摇摇头,哎,他谁都不怕,这个家只有他称王称霸。我这亲生的儿子,比别人家不是亲生的都不如!
老人讲了大半天,讲累了,才摆摆手说让你见笑了,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也知道你是可以说话的人,才跟你讲讲。
我点点头,此时能当个温暖的树洞,是我唯一能帮到这位老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