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女,36岁,因双侧腋下包块伴疼痛10年余来诊。门诊行乳腺B超示:双侧副乳房,右侧约2.7*3.4cm,左侧约1.0*2.6cm。症见:患者焦虑,情绪紧张,面色白,双侧副乳压痛明显,口干,口苦,偶有心慌胸闷,时有头目昏痛不适,纳眠差,大便秘结,小便正常,舌淡红,苔薄微黄,脉弦细无力,测血压96/60mmHg,自诉平素血压偏低,既往有抑郁症病史,长期口服抗焦虑药物,入院后行右侧副乳房切除术。
结合舌脉象及症状体征,投予“小柴胡汤”,予柴胡24g、黄芩9g、党参10g、白芍20g、半夏12g、大枣10g、生姜6g、炙甘草6g,3剂,一日一剂,分三次温服。第二日查房,患者诉大便已解,一日两次,有些腹泻。我知道他们此刻是不相信我的,详细追问,以前大便秘结,甚至一周一次,现大便一日两次,量多,质稀,秽臭难闻。我还是考虑药物瞑眩反应,一味攻下药未用,却大便量多,味臭,是浊邪由大便而出的表现,与家属沟通后,继续服药。
三剂尽,患者主动要求继续服药。诉口干口苦完全消失,这几日虽大便一日两次,却不见任何不适,越拉越舒服,好吧,她执着的认为她在拉肚子,舌淡红,苔薄微黄,脉弦,效不更方,继续予上方三剂,又三剂尽。
共六剂尽,患者诉大便已经规律一日一次,自觉胸中舒畅,头目昏痛也好了大半,只天热时会偶有头痛,左侧副乳压痛消失,自觉触摸包块消失。饮食较前大为改善,要求出院带药,在上方基础上加白术18g,五剂,带药出院。
7.16日前来复诊,诉症状明显改善,上诉症状未再发,只觉近几日睡后易醒,梦多,易惊醒,夜间汗出,舌淡红,苔薄白,脉弦。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和“小柴胡汤”之间犹豫了,最后还在在上方基础上减去白术6g,加白芍10g,加佛手6g、制远志6g,五剂,分三次温服。
今日再次前来复诊,诉服药后睡眠改善,未再汗出,一周内仅两晚出现睡后易醒,面色明润,舌淡红,苔薄白,舌尖微红,脉象按之应指,测血压110/85mmHg,结合患者前症状,仍取小柴胡之意合上酸枣仁汤,予柴胡24g、白芍10g、大枣10g、生姜3g,半夏12g,酸枣仁10g,党参10g,茯神10g,佛手12g、白术18g、制远志12g,五剂,分三次温服。(美中不足的是药房黄芩缺药,该用黄连代替的,结果没有用)
结语:小柴胡作为和解少阳第一方在临床运用广泛,结合患者入院症状,本想投予大柴胡,但患者舌脉象又有虚的表现,以《伤寒论》101条“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遂改为以小柴胡投石问路,一剂见效我确实信心倍增,然却未见发热汗出,结合舌脉象及患者整体情况,仍取小柴胡之意加减,确有成效,然在患者睡眠一事上我犹豫了,最终我违背了我的用方原则,选择了更适合她的方药加减。虽有成效,但我还是觉得成效太慢,直到此刻,我也再想,若我当时直接投予“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会不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