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合上电脑,悠闲抿了口茶,正准备起身,手机便来了消息。那是一封陌生的邮件。晏平第一反应是诈骗。 但当他打开后,一时竟有些哑然。
时光荏苒,再回首已不复年少。
不复那个天空广袤,绿树葱郁的少年时代。
晏平的青春恣睢而丰富。富裕的家庭,良好的教养,优秀的成绩。那些在普通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对他来说触手可及。用佘鱼的话说‘之后的日子,我便再也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令时光暗淡的少年了’。
话虽如此,但晏平委实不是一个好学生,控分——为了不进一班,原因时间太紧影响睡眠。课后爱好——摆弄前桌的首饰,化妆用品。晏平的前桌是个拥有海藻般秀发的漂亮女孩,也是班上的舆论焦点。家中有些权势,平时不怎么听课,和多名校外青年有不正当关系。其流言复杂程度不亚于一本青春疼痛小说。令许多人敬而远之。恰因如此,晏平若无其事的态度便令佘鱼格外心动。她曾亲耳听到几位同学劝戒他‘少跟潭泽来往,以免惹祸上身’。那时晏平天真而无赖的语气她至今仍记忆犹新他说‘嗷,这就有趣了,我到现在一直麻烦她竟然还没被打,福泽深厚啊!’同学颇为尴尬解释‘她跟校外人士来往密切怕被寻仇。’‘遇见过?我去,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社会人,晏平向他的方向凑了凑,一双凤眼蓄满了期待‘·说说’。同学躲着目光越发不自在,段段续续道‘没…见过,听别人说的。’许是觉得有诽谤意味,又或许不忍心瞧见失望。匆匆寻了个由头拽着旁边几位离开,待人离开后,少年迎着夕阳展颜一笑,跳动的光斑若优雅的琴符越入清眸,眉眼间尽是得意。
很久很久以后,佘鱼的女儿都上高中了,再回想起今日的夕阳心中仍就存在几分悸动,不曾随时光远去。
曾令我魂牵梦萦,寤寐思服的少年,我相信你一定理解这份悸动——一份与风月无关的悸动。那是每一个女孩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赠予的最纯真的幻想与憧憬。那是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缘分。
大多数暗恋的结尾都是默默不语,无疾而终的,这一段亦是如此,佘鱼与晏平始终是只是点头之交的同学,与晏平交好的始终是潭泽。甚至在文理分班后,晏平来文(5)班找的也只有潭泽一个。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曾有一个女孩像一座缄默的火山如此炙热又如此沉默的爱过自己。
勇气是胜利者的冕冠,机会便是胜者踏成王之路上的契机,错过了,便再难有回转的余地。此刻佘鱼伏于案桌上,神色纠结。自己似乎也没弄懂自己寄出邮件的目的,这一年的佘鱼刚过花信年华。这一年距高中那段青葱岁月已将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