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碎语 |  康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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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有人说是丰收的季节,有人说是走向凋零的季节,对于秋天的认识,我的内心充斥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谈不上喜欢,说不出讨厌,总觉得秋天是一幅画,有些人在画中行走,有些人在画外徘徊,而我想做这个秋天的画中人,领略一番陕北秋景的独特魅力!

前些日子,随作家协会的老师们一同去马岔镇采风,参观了百亩朝天椒种植基地和红薯基地及一些红色革命根据地遗址。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红绿交织的辣椒地,正如它的名字朝天椒一般,每个辣椒都朝着天空生长,生命力在初秋的暖阳里熠熠生辉。那种茂盛且向上的力量,感染着我,植物尚且如此顽强,我们人怎能落后呢?一片片深绿色的枝腕交织着的红薯地甚是壮观,一同采风的人们弯下腰想要探究隐藏在泥土里的红薯的果实到底有多大,挖一个人们惊讶不已,再挖也是如此的硕果累累,大的,小的,一个又一个,不断带给人们惊喜。逐渐成熟的金黄色的玉米冲出淡黄色的外皮,裸露在阳光下,仿佛在告诉人们,你看!我成熟了!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弯腰的向日葵,以及马岔镇乡村振兴后的欣欣向荣,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乡村的恬静和曼妙,被乡村人的质朴所感动和震撼。

位处黄土高原的陕北地区,成片的土地实属稀缺,大都一座山连着一座山,绵延不绝,受水土流失的影响,山也不是圆滑完整的山,到处是沟沟叉叉,走过一个沟叉以为到了尽头,转个弯你会发现,路又惊奇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又是一座完完整整矗立的山。一户户人家坐落在山腰处或山脚,大都是窑洞形的建筑,依山而建,或三个或五个一排,形成一个个独立的院落。正是这样的地理环境的缘由,农家的田地大都一两亩,三五亩,像这样百亩大的朝天椒基地和红薯基地的建成,都是在政府的领导和协调下,进行集体种植的结果。

朝天椒是一种体型很小的辣椒,每棵树苗上大概能生产六七十个辣椒,各个红的饱满,红的惹人爱,在阳光下都能泛出光泽来,这种辣椒非常的辣,基本用于四川火锅麻辣锅的制作材料,家常炒菜也可以使用,只是用量不能太大。一同去的作协老师们,一下车便被这片辣椒地惊讶到了,各个掏出手机拍照留念,有的老师甚至和辣椒地的主人索要了几棵,回家做饭用或者做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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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秋天极短,刚见山野里的树叶泛黄泛红,再过几日查看就凋零的到处都是,一片落败的景象。细致观察你会发现每片树叶上都有了枯黄的斑点或上了年纪的纹理,甚至很快就露出了光秃秃的枝干,不做一点掩饰。走在田野里,随处可见散落的玉米秸秆,东倒西歪地甚是凌乱,也随处可见刨完红薯土豆的坑坑洼洼,或许是春耕秋收的最好写照。但也“破坏着”经过春的播种和夏的栽培的田野的完整性。如果你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你肯定不能接受秋天是一个逐渐走向落败和凋零的季节。

走在秋日的街头,随处可见的落叶,让你不由得伤感。随手拾起一片落叶,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一条条细小的纹络清晰可见,再稍加联想,你会发现这些纹络就像老年人越发清晰的骨骼和越发松弛的皮肤,缺少了水分和韧劲,不同于盛夏的水灵灵的绿油油的脉络,不禁有一种淡淡的伤感。仔细想想,秋天就像人从中年过度到老年的那段时间,逐渐增密的皱纹,渐渐衰弱的身体器官和逐渐衰老的皮肤和日益凸显的骨骼,以及逐渐消磨的能力和本领,都在告诉着你不再年轻的事实。这样想来陕北的秋天远不如南方好,南方的秋冬,树木不会凋零,落叶不会飞舞,用存在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风姿,在空中摇曳。

陕北秋天的乡村丰收与凋零同在,陕北秋天的天气温暖与寒冷变幻无常,就如春天的天气一般变幻莫测。新买的衬衣风衣单裤,还未来得及穿,厚毛衣呢子外套就裹上了身,行走在路上的人们,不禁掖紧了衣服,蜷缩着身体。每天清晨的浓雾覆盖了整座连绵起伏的大山,远远看去,只有少的轮廓隐约可见,湿塔塔的,清冷而萧索。每每这时,你总是有一种走在南方潮湿粘腻的悠长而寂静的巷道里的感觉,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心无旁骛的安静,周围的吵杂仿佛电视剧里的背景,越发凸显着自身的静谧。天气好的时候,到了中午就不一样了,热烈的阳光,倔强地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这时在一些商铺前和道路旁,有不少人坐着小凳子上晒太阳,闭着眼,闲散地抱着胳膊,十分的安静祥和,就像在成都的人民公园,下着象棋,喝着下午茶的人们,悠闲自在地在我们陕北的正午暖阳里度过一天最美好的时光。

每天上班都会路过一个银行的门口,中午时分,那里的场景十分热闹,好像全子洲县城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们齐聚一堂,这里聚集着许多的老年人,四个四个地围坐成一桌桌下象棋,旁边站着一些观看者,甚是热闹,而每次路过这里的我,总是急匆匆地赶着去上班,为了生活而奔忙,也或者为四五十年后能有这样的生活而努力,这样想来,也就不觉得生活的辛苦。

天气时好时坏,昨日你可能被午间的阳光暖和了身子,今日可能就要被寒风逼迫着穿上羽绒服和厚裤子。这里的人,这里的天,都有他们独特的魅力,就如这里的秋天独一无二,有人爱,有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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