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山竹之后、十一国庆之前的那周,W.J和我去台湾东北部转了转。
看到山竹消息的前几日,我们刚办完手续,买了机票,订了酒店。有些忐忑,担心行程会因此受阻。事实证明,没有大山竹,也会有其他小台风。因此,我们在台湾呆的几日,绝大多数天,总是阴沉着,见不到阳光。
我们去的那日,恰巧中秋。
食物有很多种难吃的方法,例如咸了、淡了,调味怪异等,甚至食物没弄熟、弄糊,都算。我自己喜欢下厨琢磨吃的,自然也出过不少黑暗料理。但竟有一种难吃的方法,是全然失去味道。很纯粹地,味道像被偷走了,连食材原本的味道都尝不到。能做到这点,也真是难为国泰航空了。虽说飞机餐里贴心地提供了月饼,但真的是忍不住吐槽一下,很怪异的一种难吃法。据说川航餐很好吃,吃完之后,漂亮的空姐还会贴心问你,要不要来根热玉米棒,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本时间就不早,加之飞机晚点,到桃园机场已经很晚。其实不该啰哩啰嗦,讲这件小事,但倘若不说清楚这点,就没法给大家讲接下来的故事。
我们到台北火车站外,大约凌晨三点,很晚了。穿着裙子,微微凉。
十五的月亮很圆,很亮,离我们也很低,像故宫博物院的宋瓷。深夜的台北,街道睡着了,很安静。我们俩拉着行李箱,走在街道旁。
这时,忽然从旁边人行道灌木丛中,跃出一抹白,落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那是一具紧实的年轻男子的身体。他赤裸地站在月光下,除了脚上穿着一双蓝色运动鞋。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我们没被教导过该怎样反应,除了往路上让了几步,我俩没有反应。拉着箱子,继续自顾自走我们的路。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们没有反应。他愣了愣神,犹疑地向我们靠近两三步,又住脚退回去。不甘心地又迈一步,复又退回去,最终跑掉了。
看身型,精瘦且高,皮肤挺白,发型整洁,鞋子干净,像是一个正常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要裸奔。
我问W.J,咱们是不是该有点儿反应?
W.J说,啥反应?啥都看不见,有啥好尖叫的。她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倒比我还淡定。
真的,若是下次再遇见,定要好好配合一下人家,说句,咦,你看,好小哦。
这种状况蛮多的,当地人管他们叫遛鸟侠,就和叫键盘侠,类似吧。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台北的司机很热情,他还说,再遇到,可以打110报警——报警电话,跟大陆是一样的。
火车站外的长凳上,合衣睡着许多流浪人。他们安静地蜷缩着,如同即将吐丝的蚕蛹。这个还真的蛮诧异,第一次见这么多流浪汉。随后几日,才发觉,台北流浪汉真的很多。有时候,某个公交站台的长凳下,就能看得见那些人的全部家当。
当然流浪人和流浪人的精气神似乎不太一样。那边的流浪人,似乎没有特别邋遢的,各自的家当,也是用袋子或者纸箱整齐地装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台北的纸媒依旧很发达。我们拖着行李箱,去酒店,路过某些店铺,门口有大批量的报纸正在分配。然后就会有骑着小摩托的人,载着报纸去送。
好友W.J是记者,所以对这现象,格外敏锐。
絮絮叨叨,净说了些不足道的小事,这就是我们到台北当晚的见闻。之后好好写写风景,以及一些琐事。
很奇怪,它的光,是一点一点,不是一条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