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夫妇育有一子,自小就长得眉清目秀,挺招人喜欢的,他爷爷给其起名叫王帅。又是王又是帅的,足见其家人对他的期望值有多高。故此,全家人都十分宠爱他,自小诸事家人都顺着他,要星星不给月亮,由此,他便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不良心态。
长大后,孩子还算聪颖,在学习上没有让父母多操心,高考也未负众望地考上了一所省外的一类高校。全家为此也高兴异常,老王还特意召集了众亲戚到宾馆撮了一顿,以示庆贺。
老王夫妇皆是工薪阶层,是那种出汗受累,拿最少薪酬的干苦力之人。老王夫妇文化水平不高,但对于学习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道理,却是坚信不移。故此,他们非常重视孩子不断提高学识。因为他们尝到了没有文化,只得从事最简单劳动拿最低工资的苦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自己的老路。
老王家积蓄不多,但为孩子上学求知出钱从来也未打过盹、犹豫过,可谓有求必应。王帅不知父母挣钱的不易,上大学期间花钱似流水。一般懂事的孩子,一年所需的各种费用加起来不过三万左右,王帅却只少需五万元。也就是说,四年的大学生活,王帅花了他父母所挣的血汗钱高达二十万余元。
其实,王帅所用的钱并非用于求知,而多数用于在校期间的游玩与谈情说爱的开销上。他父亲也明确地告诉儿子,“儿子,我与你母亲的收入有限,所赚之钱不吃不喝也不够你每年上学所需,有时还要动用家中少得可怜的积蓄。你知道,家中的积蓄,都是为了你将来成家立业之用。上学花超支,成家之用必捉襟见肘。”
当然,老王讲给儿子听这些话,是希望孩子能够懂事,将钱花在刀刃上。王帅哪里能够听得进父亲的唠叨与肺腑之言,依旧我行我素。
大学临近毕业前夕,王帅把自己打算考研究生的想法告诉父母。老王先是一愣,最终还做出坚决支持孩子一心求知的决定。还好,王帅只不过是勉强通过学科考试,可以顺利毕业的学生而已,他的学识离研究生的水平差得远呢。王帅参加考研,未出所料没有过关。
毕业后的王帅起初心高气傲,在全家人共同努力好不容易地找了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他工作单位离家乡就一百公里左右,应当说如果能稳下心做事,倒也不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当前,工作的城市,房价适中,未来成家购房也问题不大;离家又近,相互都照应,一举两得,全家人为此都挺高兴的。
王帅自小养成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脾性又急躁,爱听好话,极反感他人的指责与说教。初入社会,初涉职场,哪有不出错的人。有了错误,领导说几句不中听的话,更是在所难免。王帅就似浑身长了刺一样,听不进他人的不同意见。
一日,王帅做事出现了失误,被主管很批了一顿。王帅不服气,跟主管大吵了一顿后,打了辞职报告,就愤愤不平地离开第一任职的单位。在王帅心里,他已经够尽心的了,出了一点小问题便不依不饶上纲上线,简直没有天理。此除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之大,难道找不到自己容身之所。
随后,王帅乘车南下广州、深圳,希望在开放城市里得以容身,以实现自身更大的发展。首次来到广州,确实被眼前的繁华与快节奏的生活、工作环境所惊骇住。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确定自己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能够融入其间。
在找了几份工作屡屡碰壁后,他放弃初心决定北上杭州,去寻找属于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之所。杭州虽没有广州的规模,但其现代化城市的进程一点也不逊色于广州。他四处应聘找工作,最终也未能如愿。没有办法,他只好继续北上寻找立足之所。
他听说上海一线大城市遍地黄金,那里是青年人实现人生价值的理想去处。王帅又马不停蹄来到上海,别说上海不亏为国际大都市的美誉,来此处不久便找到一份他熟悉的工作岗位。一万余元的月薪,在当地那可是低薪一族,但在外地人们的心目中那可是不低的价码。
王帅稳定下来后,便将自己的近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人,把准备在此地安家的打算委婉地告诉了父母。老王当即便蒙了,他深知上海的房价六七万一个平方,大半生所攒积蓄恐怕连卖一厕所的钱都难以凑够,更必说猴年马月能够攒足了钱为孩子购得一套住所了。
老王考虑得远,也不知道王帅可否思虑过这些事情。反正不是燃眉之急,老王希望儿子系一时头脑发热,说不定过些日子他会厌倦眼前的生活,很快离开那里也说不定。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两个春秋过去了。一天,王帅把自己在上海找到了人生伴侣之事,告诉了父母。老王两口子,听了儿子找到对象自然心生喜悦。还未等老王夫妻高兴劲过去,儿子的话直接将老王地击崩溃,呛得老王一时语塞。王帅告诉父母,他们开始打算在上海安家了,正准备买房,希望家里能够为他们凑够三百万元的首付款。
老王瞬间蒙住了,随后感觉眼眶渐渐湿润,不一会泪水便在脸上恣意横流。老王哽咽着对儿子说,“孩子,你母亲已经退休了,因为知道还有个儿子未成家,终日带病在超市里打工,为得就是想多挣一二千元,希望将儿子成家之事办得更体面一些。如果让家里凑上三、四十万元,我与你母亲出上老脸东借西凑尚且勉为其难,三百万元在咱家里那可是天文数字啊。”
最后,老王这对儿子说,“儿子,你打听打听,将我与你母亲卖掉,看看能值多少钱,我们别无他法了。”王帅目前接近而立之年,老王夫妇均是土埋胸坎的人了,理应是儿子尽孝、父母安享晚岁之时,却将如此沉重的负担压到了苟延残喘的两位老人的肩上,实为不妥。
国中的年轻人如今懂事的年纪越来越大,不晓得王帅何时能够设身处地为父母考虑考虑,让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能够享受片刻的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