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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春、宋迪还有苏珊都在等薇薇安的电话,好确认黄一凡是否如李墨所说的那样走上越行越远的路。然而焦灼的等候一天,却什么消息也没等来。几人将电话拨给薇薇安,却转入留言信箱,汪春又联系李墨,李墨也联系不上薇薇安,不禁心生恐慌。临近傍晚,李墨突然给汪春打来电话,说薇薇安约她去海格利公园见面!汪春不解,问为何约在那里。那里人迹罕至,曾经小胡子与沈丹童便藏匿在那片林子中。
李墨也不知原委但已在路上,汪春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李墨与薇薇安见到面就回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汪春却开始坐立不安,四下里觉的忐忑,如果不是宋迪劝诫着勿要打草惊蛇,他早就向黄一凡直面质问一番。
吃过晚饭李墨的电话还没有来,却响起柳眉电话。柳眉在上线表演前,用一场痛哭祭奠过少不经事的懵懂。哭过后才想起李墨的事,她不想让王冉再次得逞。思前想后联系上汪春,转述黄一凡和王冉的对话后,吓的汪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宋迪与苏珊连忙问着发生何事,汪春这才回过神将电话里的内容讲给两人听。宋迪叫他赶紧联系李墨,看看是否还安全。汪春忙打去电话,李墨已经来到小树林里。眺望远处月色下的湖面,不禁想起小胡子,浑身绷得很紧。当听过汪春将柳眉的警告转述后,也是一番震惊。随眼望去,每棵树后都像是藏着人。
汪春还是放心不下,提出去接李墨,叫她尽快离开公园到街边上等自己。李墨也感到恐惧,紧忙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汪春连外衣都没顾得上穿就冲上车,苏珊也担心李墨会有麻烦,叫宋迪跟着一道去。两人刚赶到海格利公园东门,却见一串经过改装的跑车从面前鱼贯而过,汪春与宋迪相视一眼,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汪春再次给李墨打去电话却已关机。两人急忙跑进树林,任凭怎样呼唤也得不到回应。陷入恐慌的汪春已顾不得许多,直接联系上黄一凡:“黄一凡,李墨是不是在你手里。”
‘慢’街上黄一凡正与王冉坐在车里,看着载有李墨的车开进‘小夜未央’的车库。按照他的安排,李墨会从车库连接到‘小夜未央’的通道里被带上楼。而‘小夜未央’已经停业,一直空着等待新的租户。这时,汪春突然打来电话,当听到汪春质问李墨的事。黄一凡心中顿时惶恐,显然计划露出破绽,他调整情绪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李墨在我手里?”
“黄一凡,你是不是以薇薇安的名义,把李墨骗到海格里公园的树林,然后再带她去‘慢’街上的那家按摩店?”汪春和宋迪在公园里找不到李墨,赶忙跑回车上往‘慢街’赶去。此刻宋迪开着车,汪春在跟黄一凡通着电话。
“你说什么?什么树林?什么‘慢’街?”黄一凡继续装傻,王冉在一旁默默听着。她到此刻也未猜透黄一凡一系列安排的用意,但将李墨绑到‘小夜未央’,却足以让她激动。而更令她激动的是此刻深情并茂演技精湛的黄一凡,她知道就算小胡子加上乔艾伦也远不是他的对手,她为自己选择的新后台窃喜。
“我刚刚去海格利公园找李墨,看见一连串的改装车从我身边经过,一看就是13A的车。李墨跟我说你已经加入13A。是不是你把她带走的?是不是带去‘小夜未央’?一凡,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你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如果不是你做的,现在我们联系不到李墨,我这就要报警。”
“你现在在哪里?”黄一凡听汪春说要报警脸色一沉。
“我再转个街口就到‘慢’街!”
“那你先到‘小夜未央’,我随后就来,见面再聊。”汪春的突然出现,令黄一凡始料不及。他思索到底哪里走漏风声,突然转问王冉:“你手机连着别墅监控?”
王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黄一凡叫她将下午两人在屋里谈话时的监控画面调出来。而在视频中果然出现门外柳眉的身影,王冉惊讶的看向黄一凡。黄一凡看到柳眉,不但没生气反倒笑出来。王冉不解的问为何会笑,黄一凡没答话,只是给手下人打去电话,交代着接下来要他们做的事。一切安排停当,黄一凡关掉车灯,点起烟,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小夜未央’,轻轻道:“监控,以后还是开着吧!”
没多久有辆车停在‘小夜未央’门前,汪春下车后径直跑向店前拍门,13A的人开门将他让进去。黄一凡与王冉远远坐在车里看着,没想到宋迪也跟过来。黄一凡又打过一个电话,不久又有个流氓坐进宋迪的车里,接着便看宋迪将车驶出‘慢街’。
王冉原本一直想问黄一凡为什么不进‘小夜未央’,此时却深感钦佩。见送汪春来的车已经开走,王冉问黄一凡此刻是否也进去,她想目睹李墨的惨状。黄一凡摇摇头说着还不是时候。又过一阵,见柳眉也被带进‘小夜未央’,可黄一凡仍没有动身的打算。王冉不好再问,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十几分钟后,黄一凡感觉时机已到,这才走进‘小夜未央’。在流氓的引领下直上二楼。刚推开房门便听见柳眉歇斯底里的哭嚷,李墨坐在椅子上反绑双手,歪着头昏睡。而汪春已被打的血肉模糊,躺在地下大口喘气。一颗牙被打掉,血顺着嘴角往外流,眼睛被打的肿胀,只能眯着看黄一凡和王冉走进房间,耳边听着那群流氓纷纷叫着‘一哥’,他心塞的闭上眼。
黄一凡看过已经被迷晕的李墨,推了推睡的很沉。转身来到柳眉面前,盯着柳眉看。柳眉不敢去看黄一凡,此时的黄一凡已经不再像是她以前的‘一凡哥’,浑身上下都透着13A的气息,不,是超越13A的气息。
汪春被打的没有力气,黄一凡示意手下人将汪春扶到沙发上。他坐到汪春的身边,伸手从汪春怀里掏出烟丝,里面放着几根已卷好的烟。点上一颗塞进汪春嘴里,自己也点上一颗:“有日子没抽你卷的烟了。”
汪春靠在沙发上,从喉咙里挣扎的挤着“为什么?”,黄一凡点着头,拍了拍汪春的大腿,示意他节省力气不用说话,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黄一凡又从汪春的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看上面的通话记录,果然有无数个打给薇薇安的纪录。轻轻的笑道:“你问我为什么?哎!如果我是你,会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录音,或者进门前报警。可现在你连证据都没有就闯进来。还问我为什么?哥们,是你太容易信任人了。”
汪春撑开被打肿的眼睛看着黄一凡:“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咱们是一起出国,认..认识这么酒。你为...什么要坑李墨的钱,为什么...坑我的钱,就连剑锋...。一凡,我们都是朋友...你...变化太大了。”
“春,话不能这么说。是你非要买剑锋那辆已出手的车,我跟你说过会贵,这中间我没少费力气,自然要拿应得那一份。至于李墨,钱是小胡子从她那里讹的,然后给了杰森,杰森再给了我,跟李墨已经没关系!至于我进13A,那更是我的事,你管的也太多了吧?”黄一凡反问汪春,噎的他哑口无言。
的确正如黄一凡所说,汪春找不出指摘他的地方。不能因为是朋友,就必须白帮忙,这是一种道德绑架。之所以李墨与自己感到愤慨和不解,也全因不在一个价值体系中。而这种认知只能要求自己,却不能要求别人。
“是,你是可以赚钱...我们也无权...无权去管你是不是13A,可你为什么要把李墨和我骗到...骗到这里来。”汪春稍微缓过来一些。
“我并不想发生今天的事,我也希望我们像以前一样。有时间大家聚一下吃饭聊天。放假回国的时候,能聚在一起出去玩玩。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的让薇薇安知道这些事!可薇薇安却又和你们是一路人,如果她知道我的事,也会像你们今天这个反应一样,我不能让你们打乱我的生活。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薇薇安是我的女朋友,发生任何事也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和李墨却为何要插进来?这里又有你们什么事?春啊!我很不理解!”
汪春再一次被问的无言以对,仔细想来也是自己多事,而黄一凡却有话要讲:“你们学习好上大学,那就该安心的去念书。不要总想着站在道德高点上去规范别人的生活,好像和你们不一样就是错。你们不该干涉我的生活,更不该在薇薇安那里说三道四。所以,我不得不去给李墨一点教训,让她离薇薇安远点。我是在保护我的生活,这都是她逼我做的,哥们,别怪我。春啊!你们这样,真的不好。”
黄一凡说完给王冉使个眼色,王冉心领神会的打开摄像机,架在李墨面前,接着给李墨脱衣服。汪春突然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将王冉推开,抢过摄影机挡在李墨身前,用尽力喝止住打算扑过来的人。黄一凡示意众人住手,一副为难的样子走到汪春面前:“春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看你都被打成这样,就别再找不痛快,毕竟剑锋走后,我就你这么一个还能说话的朋友了。”
“我答应你,以后我们不会联系薇薇安,就算...薇薇安问起,我们也不会提半个字,看在..咱们的交情上..就放过她吧,求求你了!”汪春抓住黄一凡恳求。
黄一凡拍着汪春的手:“问题是你信任我,可我不信任你们!你们踏出这个门后反悔,那我怎么办呢?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心安的理由!”
汪春被黄一凡问的没有主意,想来想去想到自己还借给黄一凡2万纽币:“我还借给你2万纽币!如果薇薇安从我们口中知道你的事,那钱就是你的。”
黄一凡边听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可我现在不需要钱!我要的是安心。”
汪春一时也没办法,又傻愣愣的不知所措。黄一凡看着汪春,五官都已青肿的分辨不清,确实不能再难为一个老实人。于是,拍着汪春:“你那2万纽币,明天就给你送回去。我也不难为你,这样,我出个主意。看见柳眉了吗?她现在在色情网站上做主播,我允许她戴着面具。如果你们有一个人吐露一个字,柳眉的家人可就该看到她真情奉献的表演了!接着就会是李墨,到时你们也别怪我翻脸,好吗?
此刻柳眉正陷入自责当中,眼看着汪春被13A的人揍得满地乱滚,不住的求着那些人住手,见求也没用,只好哭着向汪春说对不起,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这时听黄一凡以自己为筹码牵扯汪春,汪春眯着眼正看向自己,柳眉急迫的点头示意汪春答应下来,想要自己的这班朋友尽快从黄一凡魔爪下逃离。
汪春看着柳眉,心里像是被挖过一样,他不知该对柳眉说什么,酸楚堵在他胸口。柳眉再次示意他答应,而且用眼神撇着李墨,示意汪春以李墨为重。汪春闭上眼咬着牙:“我保证..不会说半个字,你可以放心。”
黄一凡笑了笑拍拍汪春的肩头,好似与往日一样。汪春内心无力与无奈的胶着成一团,他愧对柳眉,不忍心让柳眉来承担这个结果,但除此之外却也别无它法。黄一凡点点头:“你可以走了,我会让宋迪开车到车库里接你们。”说着向手下人招招手,命他们扶着李墨送汪春去车库,又联系坐在宋迪车里的流氓将车开回到车库。一切按照他设定的情节向前推进,就算突如其来的即兴演出,也堪称完美。
汪春扶着李墨走到门口,看着柳眉心中不忍。柳眉也看着汪春,勉强的笑着安慰:“TONY哥,赶紧走吧!我没事。”
听着柳眉的话,汪春心里像被刀片割过,从里往外淌出血花。他无奈的摇着头走下楼梯。离开这个吞人的虎穴,离开这个他已经不再认识的黄一凡。
王冉看着李墨就这样好生生的被汪春扶走,心下不甘,凑到黄一凡身旁问:“一哥,不拍片子嘛?就这么放李墨走了?那找新主播的事怎么办?”
黄一凡心情不好,毕竟两年的交情算是断了,冷冷的丢句:“以后再说。”
王冉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一哥,说不定他们出门就报警,再说李墨那女人心硬,小胡子对她那么好,还是说翻脸就翻脸。你对她的好,她可不会记得的。”
黄一凡见王冉还在挑事,心下反感:“ 你不就是觉得李墨处处压你一头嘛!想借我的手去偿你的愿吗?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他们手上没证据,想告我,告我什么呢?”黄一凡戳破王冉的心事,吓得王冉不敢再多说。黄一凡又到柳眉身边,扶起她坐在沙发上。黄一凡要来王冉的手机,将她偷听的画面播出来。柳眉浑身发抖,说着自己并非有心,只是想请假去城里买药无心听到的。
黄一凡点点头:“你刚才也都听到,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不希望全天下的人知道你的事,就本分一些。我已经帮你们不用伺候那些男人还能挣到钱,难道还不好吗?以后别再这样对我,别忘了你就在我眼前!”说着双指分开指指自己的眼睛,又转手指指柳眉的眼睛,意思是‘我会盯住你’。
柳眉点着头。
黄一凡没有多做理会的走出房间,王冉紧跟在身后。刚一出门黄一凡转身对流氓们笑道:“折腾大家半天,屋里有床有姑娘,放松一下,记得完事后送回去。”说完便下了楼。王冉看着黄一凡的背影,背后一股一股的冒起凉气。
道德,是少数人手中的绳,用来规范多数人的行为,然后再把他们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