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系亲属就是指父母、儿女和配偶。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那就得把配偶放在一边了。确实,除了父母、儿女,不计较付出,无论是情感上的,还是经济上的,其他人都是斤斤计较的。春节期间的拜年,让我更是笃信自己的看法。
我和姐姐尽管是嫁出去的女儿,按我们这边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不用请父母的兄弟姐妹拜年,但我们没有兄弟,不能因为爸妈没生儿子,就让他们觉得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所以每年春节,不管是爸爸的兄弟,还是妈妈的姐妹,我和姐姐都一家一家拜访,表哥表姐堂哥堂姐他们请爸妈拜年多少人情,什么规格,我们绝对不会少,只会加一点。爸爸去世后也仍是这样,没有怠慢过伯父姑妈。
同样,三舅去世了,我们每年都同样的礼节去拜访三舅妈。
不过最近三年,都不见三舅的儿女来请妈妈拜年,我们虽心里有疑惑,但也没计较,想着可能他们忙,没时间,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好自己的孝道就行了。
在大舅的葬礼上,三舅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酒喝多了,口吐真言,这才解开他不来拜年的谜底。原来是三年前,舅妈在我隔壁邻居家买了几百斤稻谷回去喂鸡,那天是中元节,爸爸去世也过了五七,我们回家去接妈妈到市里来,回去时天色就暗了,妈妈又收拾下东西,搞到好晚,所以直接走了,没帮他妈妈把稻谷送回家去。表哥这几年生的就是这个气,说我们开了车回去,却没有帮他妈妈送稻谷。
这个气生的让我们莫名其妙,他说不重视他父母的人,他瞧不上。这话语所表现出来的拳拳孝心确实让人感动,但事实是他买了两三百只鸡放在家里让他妈妈养,供他过年回家吃和送礼用。如果孝顺,何必让妈妈这么辛苦呢?这个倒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犯不着我来说。可是,送稻谷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吗?有时间我是应该帮,毕竟舅妈是长辈,可当时是没时间送,况且也不是舅妈自己一袋一袋扛回去的,是主人家用三轮车帮忙送回去的,也没累着他妈。
就为这,三年不请他们的亲姑妈拜年,还是在我和姐姐每年都先去请请他妈拜年的前提下。
我当时没在场,是听妈妈说的,她说表哥喝醉了,懒得跟他扯。我如果在场,好想跟他说,既然他爱计较,就应该问问他妈妈,当年他爸爸生病时,家里的油菜、稻谷都是谁帮他们收好,晒干,装进粮仓的?他爸爸病重,又是谁在医院护理服侍的?他爸爸去世,是谁连续几天,衣不解带,忙前忙后,安排他爸爸的丧葬事宜,劝解陪伴他伤心的妈妈的?
这些事情,全都是我爸妈在做。妈妈就嫁在本村,我家有几块稻田跟三舅家紧挨在一起,舅舅没生病时做事情也是拖拉得很,爸妈看不过去经常帮他们一起做了。后来三舅生病住院,他家的庄稼地更加全程都是爸妈在操心。那时我在读书,姐姐外出打工,家里就爸妈两个劳动力,还承包了别人的地,活计已经非常繁重了,爸妈每天都疲惫不堪,骨头散架,但仍咬牙坚持,帮着一起做了。
爸妈都不善言谈,不会说花里胡哨的话,他们就想着舅舅住院,在钱上自己帮不了忙,那就多下点力气。
这份情,如果表哥不因为送谷子的事情生气,没有谁会拣出来说。如果表哥再说,下次我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而且我也跟姐姐说了:“他们兄妹再没有请妈妈拜年,我们也就不去他家拜访了。是他教会我:看重我父母的人,我也把他父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