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拥有过你一秒钟,心里却已经失去你千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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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是最酸涩的果子,看上去诱人,你会流着欣喜或悲伤的泪 ,试着咬了一口,眼泪的苦涩反衬得它有点甜,于是你上了瘾。但等之后眼泪越流越多,你只能收获苦涩。而那颗果子,只能在岁月里渐渐干瘪,不过酸涩的味道,却难以消解。


今年,再见小木头时,她已经留起来长发,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和白色高领毛衣 ,搭配着长筒靴,大波浪式的棕色长发垂落双肩,那双大眼睛依旧惹人怜爱。

“哇!好久不见,我的小木头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真是成女神了!”

“哈哈,是啊,现在我很受欢迎的,除了某些眼瞎的人!”

我忍不住调侃她:“怎么,你还挂念着你的大南瓜。”

大南瓜,是小木头一直暗恋的人,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小木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千瞳,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他这件事,好像除了他不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也许,他知道,但是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不知道。”

我听着这拗口而酸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千瞳,你能帮我写一份情书吗?”

“好!”我抬起头,拿起了笔,“你说,我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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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是在初中,我脸上带着婴儿肥 ,个子小小的,头发短短的,穿着大大的校服。

那天,我抱着厚厚的作业本往前走,碰巧遇到值班生往走廊洒水。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办,只能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作业本。

意外的是,我没有被淋湿,却闻到了一种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我抬起头,看到了你——大南瓜。你身上和头发上都是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你杵着干嘛?是木头吗?小心被淋湿啊!”

那一刻,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光,从那天后,我就开始追着你奔跑。我贪恋你的阳光的笑容,你明亮清澈的眼神。

那时,暗恋的种子 就已经种下。我谨小慎微,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敢想着去拥有你 ,但我也未曾料到,自己要失去你,那么多次。

第一次失去你,是看到你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女孩的名字,白薇薇,听名字就知道她很美。

我问你为什么写,你却急忙躲闪,然后用手掌摸摸我的头:“嘘!小木头,这是秘密。”我第一次看见你会为了别人惊慌失措,小鹿乱撞。而我心里却开始不安。

第二次失去你,是你让我帮你送信,你说我是你的好兄弟,让我把情书送给她。我拿着怯生生地送过去,害得那女生差点以为我要跟她表白。后来,她微笑着同意了,然后回去传达好消息。我把原话传达,你笑得露出了后槽牙。我也笑了,心里却流泪了。

第三次失去你,是你对我说:“小木头,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她有点介意你的存在。我们要不分开座位吧!”

“好。”我笑着答应了,擦掉了三八线,收拾了所有的书本,和前排的男生换了座位。我回头看你,你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第四次失去你,是你失恋了,喝着酒淋着雨说着胡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但我还是冒着大雨把送回了家,帮你收拾好一切 。在我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听见你呼喊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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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失去你的机会越来越多。

渐渐地,我习惯了失去你,至少,我以为我习惯了。

长大了,我知道了有一种叫做“舔狗”的生物,看着朋友圈的说明,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又哭得昏天暗地,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卑微。

我把自己的自尊拿出来和你做了对比,我想自己还是酷一点地离开吧,于是我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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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再遇见你,是在北京,你穿着白色衬衣,米黄色的裤子,下巴上多了一些细微的胡茬,身上多了烟草的味道。不过,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你请我去看电影,牵起我的手,拥抱了我,还亲吻了我。

我问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你说,因为这么舒服。

我问你为什么要抱我。

你说,因为怕你冷。

我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你说 ,因为我想尝尝你唇膏的味道!

可我,多想听你说声喜欢!

从那之后我们又断了联系,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甚至怀疑那天是我幻想出来了一场梦,又是一次雷同的失去。

真是可笑,我未曾拥有过你一秒钟,却在心里失去了你千万次。

小木头的眼圈发红,拿起纸巾狠狠擤了擤鼻涕:“你知道吗?我自己脑补了多少次美好,然后又经历了多少次幻灭。”

我很心疼,抱了抱她:“也许,你只是在不断美化他。也许你并不一定是喜欢他,而是喜欢虚拟的他,或者是那个一直执着暗恋着的你自己。你,应该学会放下了……”

“嗯,也许吧,我想再多攒一些失望,我已经失去了9999次了,再集齐一次,到一万次,然后彻底地走远。好不好?”小木头露出了一丝恳求又带着自嘲的语气。

“好吧,你个自虐狂。”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第一万次失去的契机,来得那么快。几天后,我和小木头接到了大南瓜的结婚通知。

我和小木头一起参加了他的婚礼,生怕小木头做出什么傻事。

婚礼上,穿着西服的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在证婚人询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大南瓜时,小木头在台下,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接着到了新人敬酒,小木头忍不住多看了新娘子几眼:“新娘子很漂亮很有气质,是那么温柔成熟啊,一看就是那种愿意相伴一生的人。”

我也盯着看了很久:“不过,你不觉得她和你有点像吗?”

“哈哈,如果这番话我早几年听到,或许都会幻想出又一场大戏,忍不住会去抢婚了。”

小木头最终还是没有进行抢婚,也没有想象中的耍酒疯,只是稳稳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

再见了,未曾有过一秒钟的你。

再见了,失去过千万次的你。

再见了,我从开头就看到了结局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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