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英国作家德波顿的《身份的焦虑》,书中讲到“我们每个人都唯恐失去身份地位,如果觉察到别人并不怎么待见或者尊重自己时,我们的自我或者自我形象就像一只漏气的气球,需要不断充入他人的关注才能保持形状,而他人对我们的忽略则会轻而易举地把它扎破”。这也是自我存在感,对我们吃瓜群众来说,刷刷朋友圈,微信群里活跃一下,对于某些处在“位子”上的人,为了找到存在感,赢得所谓的尊重,往往却采取一些并不光彩的手段。的确,我们所处的“位子”晕染了我们活着的味道,决定着我们生活的滋味。所以,一些人在“敬业尽责”的幌子下,拼命地寻觅,唯恐“位子”不保,像老虎一般猛嗅着迷幻诱人的味道,去夺取适合自己或自己向往的“位子”。然后在已经拥有的位子上“尽情”展现华丽的自己,毫无保留、毫无掩饰。当没有“位子”时,牢骚满腹,孙连城绝对可以将其甩出八条街。
偶然间读到易中天先生的《读城记》。书中在说到“北京城”时,多次用到了“圈子”一词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或社会这个大圈子,或同事间的小圈子,或融入了某个圈子,或脱离了某个圈子,云云之说众多。或许我们很多人都不喜欢“圈子”这种称谓,总觉得我们是自由的、自主的,不会受条条框框的约束,特别是还有着个性和偏执的一些人(也包括我),总认为自己是独立的,可以随时随地地融入任何一个圈子,但又不受它的束缚。然而,当我们放平心态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确实存在于一个又一个的圈子里,从始至终都毋庸置疑。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所属圈子的多少和大小,还有,我们在圈子里所站的“位子”,所扮演的角色。
然而,正如有位朋友所说,无论身处哪个圈子或置身圈子内外,也许“懂位”才是最关键的,远比“夺位”或“上位”来得重要。知道自己所属、应属的位子,才会生活得踏实、怡然。但正是这种最简单无华的“懂位”、“本位”,却难倒了无数人,无数或精明或笨拙的人。
在社会的概念里,简单来看,如果我们不是陌生人或过路人,那么便会是同事(或共事的人)、朋友(还有兄弟)或亲人。陌生人和过路人自然无所谓“懂不懂位”,毕竟在茫茫人海中,我们很难在同一地点的不同时间巧遇同一个人,所以我们做得对与错、好与坏往往都无伤大雅,只要没有伤天害理,没有损人利己,没有良心受谴,其他的多半都不必挣扎着反思与悔过。人生苦短,何必给自己平添那么多自责与烦恼,何况还是与己并无多大关系的人和事。
倘若是同事,“位子”就会变得复杂得多。毕竟在单位和同事这两个奇怪的圈子中,我们朝夕相处的是一群关系最为微妙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往往会停留在介乎于陌生人和熟悉人之间,有时甚至会是陌生人与朋友之间。如何找到自己的“位子”,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位子,如何找到适合自己同时又不妨碍他人的位子;如何在自己的位子上做事,如何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好自己的事,如何在做好自己的事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他人的利益;如何做一个领导,如何做好一个领导,如何做一个既能公私分明又懂重点培养的领导;如何做一个下属,如何做好一个下属,如何做一个既会听命于是又能坚守己见的下属。这所有的如何,终究都在于那个“位子”,还有我们如何去“懂位”、去“守位”,或是去“攻位”。这其中的复杂莫测,是很多人的恐惧,当然,也是很多人的享受。只是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有些望而生畏罢了。
倘若在这些复杂的圈子里混迹得有些累了,回眸转身,便是朋友或兄弟。这个圈子和这里的“位子”就会变得轻松、舒适许多,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几年前听一位长辈说过,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当属学生时代和入伍时期,之所以最好,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学生和战友之间如果酿出友谊,那么彼此将是一辈子不会失去的朋友,那种友情就像陈年酿造的老酒般醇厚、浓烈、经年不衰。以前和身边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聊天,他说在他看来,朋友就像战场上的堡垒,万万不能伤害也不能让别人伤害。他一直如是地做着,无论年龄增长还是漂泊他乡,他都做得一如既往。我以此为榜样,也以此为动力,更因此而努力。我很是希望能置身于这样的一个圈子之中,而又不去在乎那里所属于我的“位子”在何处、有多高,因为这里的“位子”无所谓贵贱、无所谓高低、无所谓好坏…无所谓一切!
然而,一些在“位子”上的人入戏太深,舞台又只有那么小,本来就是配角,可偏偏穿上主人公的衣裳 。在舞台的中央哼着小曲,耷拉着双腿,抖搂着神经,数落着灵魂,若无其视的窥探着自己的存在,有时候往往隐藏的太深连自己也无法在人群里寻觅自己或许灯光太暗无法照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的部件在伴随着钟声敲打着自己流逝的青春,沉重的呼吸夹杂着残缺的梦,在自以为是的“敬业”中成了误国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