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里水墨藏烟雨,万亩古韵醉徽州”。也许是源于对乡土根植于心的挚爱,虽然走过一些地方,但对散发着千年古墨沉香的徽风皖韵,始终有着一种萦绕于梦、温暖于心的情怀。在耀眼夺目的金黄洒满山野的时节,又一次接到婺里千禧酒店老总的盛情邀请,虽说不想多次麻烦,但雾罩青山水绕村的古徽州神韵,还是不禁让我心旌摇动。五一假期,与家人再次走进中国最美乡村,婺源。
婺源尤如一幅巨大的,朦胧烟雨笼罩之下的山水画轴,寥寥疏笔,惬意飘逸。众多保存完整具有典型明清徽派古建筑风格的古村古镇,一簇簇的静静地散落于青山绿水之间。或临山而建,蜿蜒起伏,隐现于古木青林;或傍水而依,错落有致,相映于碧水清泉。理坑温婉娇俏的溪水人家,江湾鳞次栉比的粉墙黛瓦,以及篁岭夕阳斜衬的落寞炊烟,无不让人屏息凝神,叹为观止。山水之意,灵动而不矫情,静谧而彰显诗情。徜徉于山水之间的徽派古村落,是不施粉黛的,是素颜淳朴的。它的色彩极其简单,以或粗或细的粉墨线条,将飞檐翘角的雕梁宇栋间或相隔,分明一副无意奢华的模样,但却又仿佛,与生俱来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丽质天生,一种飘然于世的风韵与雅儒。站在汪口村的桥头隔岸而望,一幅黑白长卷的水墨丹青,如行云流水,飘飘洒洒,看在眼里,醉在其间。
婺源的油菜花是很负盛名的。可惜,我们到江岭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已过了炫目的花期。成片成片的油菜籽伸展着强壮的身躯,在逶迤起伏的山野梯田中交纵相错,层层叠叠。明亮而又温柔的阳光洒满每一条枝茎,饱满的籽荚毫无声息的在微风中安逸的摇曳。一样的美景,一样的让人窒息,一样的让人痴醉。但,我从儿子的眼中读到了失望。是的,儿子没有欣赏到“万顷金波花似海”的波澜壮阔,没有领略到金黄遮眼、芬芳沁脾的怡人妩媚。我和妻子挽手而依,静偎不语。美丽的风景,需要的是美丽的心情和毋需言语的意境。我不想用言语惊扰这与世无争的静谧与安宁,我更不想引导儿子用“为赋新词”般的心境去感受这明净的天、去体味这温婉羞涩之美。真正的美,是需要自己用心去感受和发现的。也许他现在还不可能懂,但我知道,终究有一天,他会有体会。油菜花自顾自怜的美丽着,在这满眼苍翠的深山群落里,在这万物空灵的淡雅水墨里,也许捧一卷书,品一壶茗,寡淡清欢地享受一段远离喧嚣的闲暇,才是古徽州美的真谛。
于一片淡淡炊烟笼罩的暮霭中,我们信步走进群山环抱的古村落。溪水潺潺,叮咚有声,或绕村而行,或穿村而过。清一色的灰墙高宅沿溪而建,依势而立。宅院的挑檐回廊之下,大大小小的木桥,简单而又质朴的铺就在溪水之上,与山中的氤氲相映,与岸边的古枫相衬,参差错落,将古道阡陌串连,又向远处延伸,勾勒出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静美。
婺源地无三尺平的独特地貌,成就了徽派古建筑的发展与魅力。而水,附予了徽派古建筑的灵魂与灵性,也成为游人很好的向导。我们依水势拾级而行,残角处布满苔癣的青板石阶,不加任何修饰的保持着原有的古朴质地,窄小的街巷幽长而又洁净,贯通着古村落的每个角落。散发着千年古墨的民居宅院层层叠叠的连绵着,高大宽阔的宗祠木门在岁月的侵蚀下褪尽本来色彩,大夫第灰白的墙壁也已斑驳出历史的沧桑与厚重。立于一隅的百年古树,见证着门前鞍马的繁华与沉寂。光阴的折转,演绎了多少凄美轮回的故事,让人感慨与唏嘘。而怡然安逸的古村落住户,跌宕起伏的马头墙,粗矿古朴的画栋雕梁,在近现代文明的对撞中,依然倔强的诠释着徽派古建筑水墨丹青的独特神韵。
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对,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们,寂静的穿梭于街巷之中。我知道,他们在努力发现世外桃园的凡俗与纯朴,在努力探究悠然历史的沉静与凝重。
古徽州的美,是处子的美,是有着厚重历史文化底蕴的美,是人与自然水乳交融的美,是你哪怕用文字都不敢轻易惊扰的美。我记录下带孩子游历的行程与感受,但我不敢触碰汤公“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的寂寥与惆怅。
返程的路上,看见阡陌古村中似家一般的灯火,温暖缒绻。而我,又将要回到凡尘俗世,从梦中醒来。
我知道,错过一个人,她终将与你无关,而走进一个梦,她必将与你魂牵梦萦。
是夜,有风无雨。
——写于游婺源后有感,并《家长周记》9
再次感谢婺里千禧朋友们的盛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