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王學兿
那是和秦皇岛朋友的一次攀谈上,我说每次回到自己的城市才有任挥洒的感觉,有独立的人格与水到渠成的人脉,在异地他乡的时光总找不到,他说这是因为你的根在这里。
我的根在这里,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时光如梭,岁月蹉跎。风风雨雨从未想过根这样的问题,但现实我却在半生没根的日子里无渡漂泊。红尘滚滚,随波逐流,根本没想过什么人生彼岸。朋友根的说法让我蓦然充满酸楚与怅然。
身在异乡为异客。年少离家辗转漂泊,异地他乡语言迥异,模仿当地方言也是结结巴巴不伦不类,你一张口本地人就知你是个外乡人。语言是融入文化氛围实实在在的困境,它会影响到自身一些优势的显露与发挥,许多当地人在生养自己地方发展得心应手,就大多因为他们的根在这里。
虽说在异地他乡生活了很多年,由于赤手空拳打天下,根本没去奢望置什么房子扎什么根。记得当时有个老乡,在这里单位分的宅基地要出售给我,他是接了父亲的班来这里工作的,家属孩子都还在千里外的我们老家,价格都谈妥了,他又犹豫了,随后也就不了了之。想想这也是命,如果当时他把地皮卖给我就在他乡扎根了。后来听说这老乡长期在外工作,家里孩子没人管教出了事,他也就早早退休回老家了。这是他与根牵扯的原因之一,假如他不想着回老家而是在他单位分到的地皮上建了房子,爱人孩子都跟他在异地工作读书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有首歌词唱到,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我想在此改为没根的孩子像根草可能更贴切些吧。
当时,自己周遭所处的群体都是漂泊状态,大家都像浮云一样来自山南海北五湖四海,不像过去计划经济社会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单位集体,能享受统一的资源配置。比如住房、教育,政治权利和福利等。这样就很容易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氛围,关系的相互交织就会越来越宽广牢固,也就逐步扎下了所谓的根。不稳定的生存局面,连购置长期使用的物件都想着不知何时有了什么变化,移之不值,弃之可惜,没有明朗的方向也就不可能考虑在这个进退维谷之地扎下所谓的根。
我的根在哪里,何处才是我的根?思来想去,自己的人文圈子才是最容易扎根的土壤。回自己的城市寻求机会吧,那里有亲戚好友可以依托投靠,离自己家乡又近,条件相对能够自如进退。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切都按预想设计的进行着。因为人文环境不再是什么障碍,人情世故如鱼得水,在异乡的一些短板都反转成了优势。通过一段时期的奋斗积累置办下了房产家业,入册了编制,就很快融入了这片土壤,逐步形成了自己的错节盘根。
后来一件小事现在想来有点既可笑又感慨,一次在小区门口张贴的公民选举告示上,大红的纸张竟然赫然在列了本人名字,这是此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终于看见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了。
世事沧桑人生变幻,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又陆续投入过两个陌生的地方。本想在此有所发展进步。一切都不能如初心想象的那么圆满,所处的他乡根本施展不了手脚,主动权总被当地人左右,也总失去运筹帷幄和自主独立发挥。干脆就把自己的羽翼隐藏起来,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周遭环境既然不适合展示,一些外部环境也就不再想一味主动显现了,封闭隔离成了无奈的妥协。但每次回到根的地方都能找到那谈笑风生挥洒自如的价值感。每当蜷缩他乡就有找不到自我的迷失。所以,朋友说根对自己灵魂的触动是多么无以言表、意味深长。
记得小时的老家有人在异地有水土不服的状况,上年纪者会说把家里的土带一把去泡水喝就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了,我想这其实就是一种人生理上根的藕断丝连。
世间多少人踏足寻根问祖之路。各地大典炎黄二帝,老家河南的宣传,山西洪洞大槐树底下等都是中华民族根的召唤。还有多少人在续写家谱的路上刨根问底,南方人的宗亲祠堂也是根系情牵。根是与大地无声的融合,一旦离开滋养你的根就要重新去发育生长。看那些被移植的树木都带着原生老娘土,大都是为了和新生的土壤有个存续缓冲,也是为了让移植更好的适应与生长。
人挪活,树挪死。今天的社会人们为了生存环境的改善比过去迁徙的更为频繁,暂扎不下根的土壤权且作为投机与过渡,向你能扎下根的方向努力延伸才是你施展拳脚蓬勃发展的新天地。这样的根才会是有本之木有源之水,为了命运的平安美好,异乡的选择请别忘却遵循溯源自己根的情牵。
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诗人虽然描写的是久客异乡返回故里的感怀,又何尝不是对人生之根的无限情深与眷恋呢?
根是文化,根是生命,根是灵魂。